此时,上清宫后院的柴房之中,同样有七名道人一字排开,牢牢将平凡围在其中,十四道目光之中,尽是贪婪的、幸灾乐祸的神气,反观平凡,虽然双足已断,血流不止,却依然一动不动,只是呆呆地望着墙角,那一滩殷红的血迹。。
她死了。
死在自己心爱的男人手里,即使是死,她依然沒有丝毫怨言。
曾经以为,那时的痴爱,只是少年人一时头脑发热的冲动而已,直到这时,他才终于发现,自从她死去的那一刻起,自己的心,就已经空了。
十七,我不爱你。
无论你为我做过什么,对我多好,我依然不会爱你。
只有他,才是我心里的唯一。
不管他待我真心也好,假意也罢,我只知道,我心里一直只有他,这就够了。
百死无悔。
这一刻,他只觉心中一阵剧痛,似乎有某一个角落片片碎裂,轰然崩塌。
是的,他的心,已经死了。
忽然之间,他仰起头來,望着四周或狰狞、或凶恶、或惊疑、或怜悯的各色人等,纵声狂笑。
大笑声中,两行眼泪决堤而出,漫过了脸颊,滴落在沾满血迹的土地上。
笑声凄厉而绝望。
渐渐的,笑声越來越低,越來越轻,到了后來,竟变成了哭声,无论旁人嘲笑也好,呵斥也罢,他都仿佛沒有听到一般,全心全意的沉浸在哀伤之中,。
久久,久久。
一声惊雷,蓦地在他耳旁炸响,一道蓝幽幽的电光划破夜空,“轰”的一声,劈在一棵大树之上,那大树“吱呀”一声哀鸣,登时从中一分为二,阵阵黑烟冒了出來,树木中心,甚至腾起了一丝火光。
电光耀目,雷火升腾。
仿佛老天也已看不过眼,终于激起了雷霆之怒。
风,突然大了起來。
狂风,抽打着窗户,如同一条条愤怒的长鞭,不住将门窗打得“格格”作响,雷声,一下接着一下,连着一道道刺目的电光,不住在众人头顶炸响,饶是这七人身经百战,杀人无算,这时也都忍不住脸色发白,直打哆嗦。
毕竟,与天地之威一逼,人类是如此的渺小,渺小到微不足道。
风越急,雷越狂。
夜幕中,有一个淡淡的人影,缓缓向柴房的方向走來。
那是一个三十來岁年纪、身形魁梧的汉子。
电光,忽闪忽闪,不时投在他的脸上,映着他眼中浓浓的怒火,在暗夜中显得格外醒目。
他走得极慢,脚步极轻,就像一道淡淡的影子,轻飘飘的晃了过來,只一闪,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突然--
一名黄袍道人身子一颤,身子一转,厉声喝道:“谁,谁进來了。”这一声大喝突如其來,所有人都不禁激灵灵打了个寒战。
余下六人转过身來,齐声道:“李道宗,你怎么了,干嘛无缘无故吓人!”
黄袍道人闻言,摇了摇头,低声道:“就在刚才,我突然感觉到了一丝杀气!”
众人一听,不约而同的变了脸色,“呛啷啷”一阵乱响,纷纷将自家法宝祭了起來,这七人同时出手,空中登时异彩大放,五颜六色,霎时间将整座柴房照得一片通明,众人四下张望一番,都道:“人呢,人呢,人到哪里去了!”
然而,房中依然一片死寂,丝毫沒有外敌入侵的迹象。。
余下六人等候半晌,见房中依然沒有半分异状,尽皆吁了口气,齐声道:“李道宗,你可是吓糊涂了,如今上清派已然覆灭,这里又有咱们七兄弟镇守,还怕有什么外敌入侵不成。”李道宗暗道一声“怪了”,分辩道:“不是的,我方才明明看见...”众人一听,纷纷叫道:
“李道宗,你该不会是疑心生暗鬼,把自己的影子当成敌人了罢!”
“不错,沒想到这小子五大三粗,居然如此胆小,嘿,这可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依我说啊,这小子就是疑心生暗鬼,咱们这里这么多眼睛,难道还沒有他一个人好使么,大家说,是不是!”
众人一听,尽皆哄然大笑,李道宗涨红了脸,冷冷的道:“好,就算我看错了罢,一会儿若出了事,大家可别赖我。”众人一听,不由得纷纷变色。
过了良久,一名瘦瘦高高,如竹竿儿模样的黑袍道人走了出來,笑道:“李道兄,咱们大家都是奉了苦竹长老之命,前來上清宫办事,虽然你们血河宗与我们阴鬼派、天魔教并非同门,可是真要说起來,大家都不是外人,这几位道友玩笑开得过了些,也是有的,可并非有意冒犯,如今咱们一同出來办事,便该上下一心,同舟共济才是,小小误会,又何必放在心上,其他书友正在看:。”李道宗闻言,怒气稍抑,哼了一声,道:“好罢,既然邝道兄开了口,兄弟还有什么话说,只是咱们可得小心一些,莫要被别人钻了空...”
一言未毕,忽然间脸色一变,指着地上的人影叫道:“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