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方落便见十绝阵中光华连闪成百上千道法术 如雨点般向剑尘长老扑了过來耀眼的五彩光华霎时间照亮了整个天幕
天地万物都在这一片法术织成的光网前黯然失色
天际剑尘长老捏个法诀手中飞剑“嗤”的一声跃将起來在头顶绽放出一道十丈來长三四丈宽的雪白光网轻飘飘的挡在了二人身前
“轰隆、轰隆、轰隆隆...”
如同千百个霹雳同时炸响就在两股法力交错的这一刹那那张雪白的光网之上猛然间腾起了数以百计的五彩霞光光芒之中霹雳一个接着一个一股接一股大法力浪潮如洪水决堤般向二人涌了过來
但在这如狂涛怒潮般的攻势之下剑尘长老兀自岿然不动如同一座巍峨挺拔的高山牢牢挡在平凡身前
血丝漫过嘴角最终汇聚成行如同一条鲜红的细线悄悄的流经下巴、咽喉、胸口...缓缓向地面滴落而他的脸上也渐渐被惨白的颜色涂满
就像--
一具刚从坟墓里爬将出來皮焦肉烂的僵尸
这一瞬间剑尘长老脑中似乎渐渐归于混沌往事一幕一幕如走马灯般在眼前飞转起來:七岁修道、十七岁筑基、九十岁凝丹、七百三十岁时练就元婴...所有的赞许、荣耀、迷茫、痛楚...似乎都已随风而逝最终只不过是黄土堆的一个坟头罢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似乎心有不甘一般下意识伸出手去想要抓住些什么只是手在空中终究还是握住了空
空荡荡的 什么都沒有
除了--
天边那一泓亘古长明、经历无数岁月的月光
师父弟子累了承担了太多责任经历了太多风雨如今弟子也想偷一偷懒就在这如水月光之下安息
月凉如水
一切都安静得仿佛什么都沒发生静谧、安详
是个休息的好日子呢他想
如此便睡了罢
从此卸下所有的责任归于那一片未知的虚空
但--
就在他即将失去意识的这一刹那他似乎听到了一个焦急的声音:
“剑尘前辈、剑尘前辈...”
是那个昆仑的小子么像我一样顽固、一样倔强一样的宁死不屈呢
他扯开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温暖和煦
如阳光般浸润心田
突然有一声尖锐的怪笑打破了这难得的宁静中间似乎了夹杂了一阵看好戏般的尖锐嘲笑
什么他们侮辱蜀山说蜀山虚有其表不不不是的我们蜀山自古以來便是道门第二大派怎能容得你们这些妖魔小丑在此放肆
不不我不能睡也绝不认输
我一个真正的蜀山弟子必须为蜀山的荣耀而战
这一刻仿佛回光返照又好似福至心灵这瘦小枯干的老者如风中残烛一般的老人终于在一片嘈杂中睁开了双眼
起风了
月光诡异而幽冷
狂风吹过他的身影从黑云深处缓缓飘了起來法力炸响的声音越发震耳欲聋甚至就在他的身旁那漆黑的云气之中也有细细的电芒如灵蛇一般窜动着
云海之上前一秒还在疯狂施法的人们都静了下來不由自主地望着天空中那个瘦削的老人那张刚毅的脸上瞳孔中彷彿有两点光
仿佛黑夜之中天幕中的璀璨明星;又好像漫漫长夜里两盏指路明灯
群相骇然之际他便如一个姗姗学步的婴儿艰难的挣扎着爬起每一个动作彷彿都用尽了他全身气力脚下的大地分明有无尽的诱惑诱惑着他躺下便不再有任何烦恼便可以摆脱世间苦痛
只是他却始终不肯退缩非要倔强的直起身子与那茫茫天地以及那未知的命运抗争
他挣扎着像是在无限宽阔的天地间的一只蝼蚁只是无论如何面对着彷彿无限大的天地他终究还是抬头望天
慢慢的站了起來
这一刻场中突然陷入了一片死寂
沒有嬉笑沒有嘲弄只有对这位老者深深的尊敬
这这是怎样的一个人啊
全身溃烂、内脏翻转浑身上下不停的往外流血胸口正中更有一个被法力轰击而出的尺许直径的巨大窟窿
是什么支持支持着他这个仿佛风一吹就倒的老人苦苦支撑到现在
在魔门每一个人的的心中都已经完全被震惊填满甚至
--一股发自内心的、深深的恐惧
是啊一个人若是连死都不怕那还有什么不能战胜的
“呼呼呼呼...”
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了那一丝若断若续如风箱般的急促喘息
弱、弱得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从中断绝;
却又强得好似钢铁铸就、如万里长城般坚不可摧
终于他停在了半空之中就在无数敌人的上方在他头顶无数魔门高手怒目圆睁静静的向他这边望來
不约而同的齐齐抖了一下
而他却像一只狡猾的猫儿充满戏谑的盯着自己的猎物却并不急着下手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