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这些年只要夜邪冥陷入回忆里时就会來找他发泄。他已经习惯了……
夜邪冥一双恨毒了的双眼如冰柱直射入夜毓。如今只是这样已无法抚平他心里的那股挣扎和痛苦。夜邪冥走到夜毓面前。手抚上桌面上的琴弦。缓缓的将琴弦抓握在手中。沒有用上半点内力的动作。琴弦轻易的将夜邪冥的手划破。血顺着琴弦流出。
夜毓愕然抬头。仰视着夜邪冥。
他不是以前的夜邪冥。不是只有恨意的夜邪冥。以前在他成为夜邪冥的瞬间就将所有的痛苦都化成了恨意。也是从那一天开始他的情绪里只有恨。如今夜毓在他眼中却看见了痛苦。如烙印般甩脱不开的痛苦。
“为什么要制造出夜邪冥。”夜邪冥漆黑的眼神噙着说不出的恨。“为什么如今我成了夜邪冥。”
夜毓已是不可置信。“你说过只有夜邪冥才会无敌。你鄙视过曾经活着的纳兰青翼。”
“她只爱纳兰青翼。她会为纳兰青翼的死发疯。”夜邪冥的声音好象在痛苦里浸泡过。沾血的手揪起夜毓的衣领。“她眼里只有纳兰青翼。”
夜毓将夜邪冥的痛苦看入眼中。“按照你的计划纳兰青翼是到该死的时候了。只是你现在在害怕。你害怕景衣容痛苦。”
“闭嘴。”夜邪冥咬牙切齿。被说中的心事只会让他更加痛苦。
“我沒有想到你对景衣容用情如此之深。”夜毓沒有理会夜邪冥的警告。“如果你真的担心她会痛苦。就不要让纳兰青翼死去。不要让景衣容的幸福流失。”
“纳兰青翼早就死了。”夜邪冥对着夜毓狠狠出拳揍去。夜毓的身体倒在地上。夜邪冥表情中有种连自已都无法察觉的凄惨。“在夜邪冥出现的那天纳兰青翼就死了。那样的纳兰青翼只是一个无心的躯体。万事应和。凡事忍让沒有真正感情的躯体。”
“景衣容让那个躯体复活了。否则你不会这么痛苦。”夜毓不要命的起身走到夜邪冥面前。“承认吧。现在的你宁愿希望自己是纳兰青翼。只是纳兰青翼。既然能够和景衣容在一起。为什么你一定要执着于是夜邪冥还是纳兰青翼。这两个人都是你不是吗。”
“我说过纳兰青翼死了。”夜邪冥冷眼相对。“是你和他联合杀掉的。残留下的躯体早晚都得死。夜邪冥才是真正的我。”
夜毓心底的愧疚被全数勾起。“我在用这一生培罪。你若真让纳兰青翼消失。景衣容只会痛不欲生。你这是在折磨她。”
“该死。”夜邪冥一掌挥去。夜毓闭上眼准备再次承受。沒有意料中的痛只听见轰咚一声。睁开眼琴已断。夜邪冥手上未干的血又流了出來。夜毓盯着夜邪冥的手。他又沒有用内力而是硬生生的打断了这把琴。
夜邪冥握紧流血的手。“赔罪。你能赔什么。能让我重新做回纳兰青翼。夜邪冥就这样令人恐惧。令人觉得肮脏。”夜邪冥将流血的手放在夜毓的面前。“看。这血是红的。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黑色。夜毓这血可不脏。”
夜毓身体一怔。无言以对的愣在原地。他好象突然明白了夜邪冥话中的意思。第一次知道他心里真正的想法。
“我是纳兰青翼时承受了所有的痛苦。所有的咒骂。做为了一个傀儡存在着。如今我是夜邪冥。天下无人能敌的夜邪冥。这血却在你们眼里是脏的。脏就脏罢。”夜邪冥靠近夜毓。“我告诉你。我所要的不止是无人能敌。我要的是天下大乱。我要看着天下人脸上狰狞痛苦的表情。我要站在最高处看着你们生不如死。”
“夜邪冥。”夜毓被夜邪冥眼中的恨和身上的暴厉之气震憾的说不出一句话來。
夜邪冥将血擦在黑袍上。“只有黑色浸了血才会发亮。”话落夜邪冥一步一步走开。夜毓注视着夜邪冥的背影。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当初所做的一切让你成了如今的模样。夜毓终于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正如夜邪冥所说纳兰青翼早就死了。所以他要让所有的人认识一个夜邪冥。
当他成为了夜邪冥时。却沒有人接受他。连造就了夜邪冥出现的他都沒有接受过如今夜邪冥的存在。还妄想他变回以前的纳兰青翼。
只是现在他不知道该庆幸景衣容的出现还是担忧。景衣容改变了夜邪冥原本的计划。她是唯一走进了夜邪冥心里的女人。现在大概也只有她能阻止夜邪冥。
景衣容你可知道你所爱的纳兰青翼只是夜邪冥曾经的一部分。真正的他是夜邪冥。是千疮百孔、独步武林的夜邪冥。是现在如同恶魔一样存在的夜邪冥。你早就被恶魔看中了。纳兰青翼一死或者夜邪冥就真的能正大光明的走到景衣容面前。不过若有一日景衣容看了夜邪冥的真面目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