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登峰落下的位置距离那些紫气道人站位的地方并不远,左登峰一掠即至,此时站位的六人都面向正东观察着阵内的情况,并沒有发现左登峰的到來。
这六个紫气道人正南方百步之外已经被搭建起了一处圆形法台,法台长宽三丈,离地九尺,杜秋亭正在法台上准备起坛作法,法坛周围聚集了数十位护卫者。
六道轮回的阵法起效除了需要三十六位紫气高手站位之外还需要有人起坛催动,以决定先行诛杀六道之中的哪一道。
左登峰沒有说话,卸下木箱坐了上去,阴冷的看着法台上的杜秋亭。
此时已经有人发现了他的到來,惊骇之下发出了一声惊呼,这声惊呼令所有人转头回望,众人脸上都带着难以置信的诧异和难以掩饰的惊恐。
左登峰冷笑着逐一环视众人,目光所及无有敢与之对视者,到最后他的视线撞上了杜秋亭的目光,他从杜秋亭的眼神之中看到了惊愕羞愧和一丝无奈。
左登峰并沒有与杜秋亭进行长时间的对视,而是抬起右手翘了翘手指,示意他继续作法。
抬手过后左登峰缓慢的摘下了左手的纯阳护手,收归入怀之后站起身从木箱里找出半瓶白酒,面带冷笑,翘腿喝酒,一副坐山观虎的姿态。
“左登峰,你休想破坏我等的制敌大计,赶快走开。”法台之下一个负责护卫的老年道人抽出长剑冲左登峰呼喝。
左登峰闻言挑眉看了对方一眼,冷笑过后沒有搭理对方。
这群人都知道左登峰先前是被困阵中的,也知道他脱困之后肯定心怀怒气,由此推测他现在不怀好意,有他在旁观望,众人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攘外需先行安内,此人生性淫邪,窥觑在旁定是欲加破坏,我等先行了结了他,以免坏了我们的诛奸大计。”法台之下走出了一个大鼻子中年道姑。
“玉屏真人息怒,他若要出手,不会等到现在。”杜秋亭低头看向台下的大鼻子道姑。
“尔等继续。”左登峰竖起酒瓶喝了一口,与此同时轻蔑的冲众人摆了摆左手。
“狂徒,胆敢如此无礼。”大鼻子道姑举剑高喊,“尔等”这个词带有明显的蔑视之意。
“无礼怎么了,你打的过我吗。”左登峰冷哼开口,环视左右之后又加了一句“你们打的过我吗。”
此语一出,众人同时变色,左登峰的狂妄丝毫未加掩饰,言辞刻薄,众人难以接受。
“你若真有能耐,为何不杀了那一干东瀛蛮夷,却只会在我等面前展露狂态。”大鼻子道姑气急败坏的嘲讽。
“望月明美在周陵伤了我的女人,我已经杀了她,其他那些忍者又沒有毁我道观杀我门人,我为什么要跟他们拼命,再说了,我可以在万军之中自由进出,可以在九大高手围攻之中全身而退,你做的到吗。”左登峰冷笑开口,这是他第一次在人前承认崔金玉是他的女人,其中意味杜秋亭应该品的出來。
“打不过我就闭嘴,惹的我烦了,再冰封你一次。”左登峰见大鼻子道姑还想开口,便率先不耐烦的打断了她。
玉屏道姑虽然脾气暴躁,却并不是傻子,闻言真的不敢再多嘴,但是左登峰在不远处坐着,这就是个不安定因素,众人心神不宁,杜秋亭也无心做法。
众人心中忐忑,杜秋亭心中更忐忑,他很清楚左登峰心中有气,逃出阵法之后沒有立刻大开杀戒已然是其强自压制的结果了,左登峰坐在这里不走,其实就是在等他做出解释。
“左真人对我茅山有存宗之德,对我杜秋亭亦有救命之恩,杜某今世不忘,但今日所为实属无奈,这九个日本忍者妖术诡异,联手辱我三清道门,若不将其剿杀,不消数年三清座下就无供香之人了。”杜秋亭飘身落到左登峰身前五步,稽首开口。
左登峰闻言抬头看了杜秋亭一眼,背起木箱转身离去,他要的只是一个解释,而今他已经得到了。
“虽然世人对左真人多有误解,但贫道明知左真人心性仁善,不负不亏,若得左真人出手相助,我等可正面迎敌,也就无需牺牲三十六位道友的性命布置这六道轮回的凶阵了。”杜秋亭再度开口,左登峰先前已经有了割袍断义之举,所以他以左真人称之。
左登峰本已转身,在听到杜秋亭的这句话之后停下了脚步,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这三十六个人并不知道自己会丧命,沒想到他们是知道的,他们视死如归的勇气值得敬重。
“地师所言甚是,左真人若出手相助击杀贼寇,便是迷途知返,浪子若能回头,天下众生幸甚。”其中一老年道人出声附和杜秋亭。
“迷途知返,浪子回头。”左登峰闻言陡然出声狂笑,狂笑过后飞掠西去,“既然你们要舍生取义,我就成全你们。”
其实他先前已经有了相助之意,但是老者的话令他愤怒了,他从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他沒有辜负爱人,何來迷途知返,他从未愧对朋友,何來浪子回头,他本就清醒,何劳他人出言点悟。
左登峰走的很坚决,他不会出手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