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霞山人的壶不是供在博物馆,就是收藏在大家!可私藏的那些人都不是省油的主,我就是要抢他们的心头好,可也得看人家瞧不瞧我宋执钺的薄面呐!”宋执钺一听老爷子这么讲,顿时叫苦连天。
“哼哼,连你堂堂‘西北虎王’的面子都看不上,估计你说的是住在‘中南hai’里面的那几位吧!”老爷子见宋执钺这么说,便知道他掉到自己的套儿里了,坏笑着说:“不用陈鸣远来请我也行,那三猫总得回来吧?!”
宋执钺本来正跟老爷子有说有笑,可一听到这,立马就不做声了,表情凝重心生抑郁。
老爷子看此情形,自叹一声‘奢望’,自己这个风烛残年的老朽,还敢要求许多?不禁惭愧,但每每想及至此,便不无惋惜的道:“小钺,若论及智谋武功你可算得上夏侯惇那种独当一面的虎将,可在老头子我看来,就单论习武的天赋,你却只是第二,有一人在你之上???”
宋执钺对老爷子的话颇感好奇,他将手中老爷子心爱的,那把顾景舟先生亲制的那款朱泥西施壶放下,疑声问这人是谁?!不料得知答案后却自讨了个没趣,只得悻悻然的默不作声。
这或许再外人眼中看来显得那么的不可思议,可这头叱咤西北的猛虎,也只有在面对这头极北海东青时,才会展现出这无可奈何的一面。
羽虫三百有六十,神俊最属海东青,性秉金灵含火德,异才上映瑶光星。
康熙爷的盛赞当真是千古一绝!
这头辽东极犀利的神鹰,就在刚出师的那一天,只身闯进匪巢,只凭得手中一把清顺刀,屠尽山匪五十余人,事中虽挨了一枪三刀,且几近摇摇欲坠,但经过此役也一下打响了他的名号。
极北海东青,一时响彻当时的黑白两道。
可就在这彪悍的犹如伏虎罗汉的男子做出这等惊天动地的大事后,任谁也没想到这个如彗星般带着耀眼光芒划过夜空的江湖新贵,却只是像流星一样昙花一现,匆匆消失在人们的视野里,只此一役,别无踪迹。
有人说他归隐了,也有人说他残疾了,更有人说他伤重身亡了,什么被仇杀,被毒杀不一而止,众说纷纭。可又有谁能想到这个清瘦佝偻的小老头在这间五进的大宅院里,一窝就是近一甲子年呢?
六十年诸佛龙象,三十年众生牛马。
六十年前的伏虎罗汉,三十年前的肉身菩提。
六十年前单骑屠戮虎狼窝,三十年前独身打残周嚣炀。
就差这最后时刻的厚积薄发,不知谁有幸能成为他最后博弈的筹码。
这前两个的做牛做马只是铺垫,重要的是一甲子的功德圆满成就诸佛龙象!这个犹如地藏王菩萨般,安忍不动如大地,静虑深密如秘藏的人间肉身大菩萨,即将成佛了!
“哎,小钺,不是师父说你,你说三猫那孩子底子多好,本来我都**了他好几年,就等着入门拜过了祖师爷,再锻打个把年头就是个西凉锦马超的角色,可是却被你连老爹带媳妇儿子都扔到了东北边境那块穷乡僻壤的地方,你说你不是作孽呢么????”
“我那是历练。”宋执钺争辩道:“一个在动物园里被**的再威猛、再强壮、捕猎技能再高超的肉食者,如果没有经过森林的血腥角逐,没有体验过被捕食者的迅捷狡诈,没有遇到过同类的生死搏杀,那么他只会是一个吓唬人的纸老虎,注定无法站在长白山巅仰天长啸!而我,则给他这么一个机会,如果他有朝一日能正大光明的接掌这个门户,那我宋执钺毫不介意向他臣服,假如在外面不幸被人咬死了,就别怪我这个父亲狠辣。”
“要么生存下来咬死老虎成为森林之王,要么永远腐烂在悬崖之下。”宋执钺看了下默不作声的师父,不禁又接了一句。
“你这是在牝虎衔子!”老爷子听了宋执钺这一段绝情而又无奈的言论,把茶几拍得山响。
“我这也是没办法,如果不把他锻炼成原始森林里的那头野彪,如果我倒下了,又有谁来撑起这个家?我宁愿用他二十年的苦涩,来换取宋家四十年的荣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