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翎淡然冷笑一声,跟他一样面无表情地说:“他是以一个日本人的身份,以日本神武天皇的身份向我发出挑战呢,还是以一个华夏武学前辈的身份向我发出挑战,虽然同样是一战,但是他代表的身份不同,意义也就不同,我是很在意这一点的,还有,你半藏先生今天有事以什么身份來向我传达这个消息,”
半藏闻言微微一怔,之后老脸终于有了表情,大笑道:“有意思的小家伙,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是我的疏忽了,那称呼在日本听得多用得多了,就习惯成自然了,现在我再重新说一遍吧,我以一个华夏人的身份,代表华夏先秦前辈徐福,正式向你发出邀约,一个月后,昆仑山三清谷飞仙台(杜撰的一个地方,大家可以理解为一个在这些老不死口中沿用的古称,对于四象家族有着特殊意义的一个地方),赴当年之约,解两千年之惑,不见不散,”
萧翎淡然点头:“好,一个月后,我一定如期赴约,”
传信使的角色到此结束,半藏脸上表情也沒有那么古板严肃了,稍稍放松下來,主动和萧翎攀谈起來:“怎么样年轻人,答应得这么爽快,有沒有把握,”
萧翎端着架子微微一笑,作莫测高深状:“我有十成把握,我不会输,”
半藏不语,双眼炯炯有神地盯着他的眼睛,看了良久,他一潭死水般沉静的双眼终于露出一丝讶异之色,有点不敢置信,片刻后,才赞许地点点头:“不错,很好,你很好,不愧是四象家族两千年來仅遇的一个武学奇才,短短五年时间,居然成长到如此高度,我居然一点都看不出你的深浅來,看着你,我有种在面对徐福时候那种感觉,深不可测,不可捉摸,我是自愧不如的了,难怪他本人也对你赞不绝口,居然给你成长的机会,”
萧翎不骄不躁,温软地笑问:“那么你认为,我有胜算吗,”
半藏微微摇头:“不好说,他给人的感觉,就像一座不可超越的高峰,两千多年的底蕴,到底到了什么境界,谁也说不出个底來,但是你用五年时间,就完全做到了光华内敛,返璞归真,也是天纵之姿,无可估量,”
萧翎并沒有他这么严肃,轻松到似乎一点也不紧张,不在意一个月后的巅峰之战,和半藏打起趣來:“我向请问半藏先生,你是希望我能赢呢,还是希望他能赢,”
他要玩,半藏就陪他玩,反过來问他:“你认为我会希望谁赢,”
萧翎见招拆招,大大咧咧地说:“你跟他沾亲带故的,当然是希望他能赢,难道还会支持我不成,”
“他年长你两千多年,比你多了两千多年的功力,你用短短二十载达到这样的高度,足以和他一争长短,即使是输了,也是虽败犹荣,你都将是武学史上一个传奇,一大丰碑,”半藏盛赞他的天赋,扬起微笑,“虽然我还是认为他是目前不可逾越的高峰,不过我倒是希望你能赢,”
萧翎有点讶异:“哦,为什么,”
“我们这些老家伙早就应该被时代淘汰的了,还一直霸占着峰顶,不让后人领略会当凌绝顶的壮美,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葬旧人,这是不可违背的自然规律,他霸占着这个位置千百年了,本身就已经有悖常理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新鲜血液的补充,有一轮新日正在冉冉升起,我为什么还要死守日暮西山的斜阳呢,再说,就看在雨薰的份上,我也不希望你输,他输了,不过是走下神坛,褪去神辉罢了,但是要是你输了,赔的是你的命,还有雨薰的终身幸福,该支持谁,我心里还不明了吗,”
萧翎不由得动容,看着老人,好一会儿后才问:“你就这么肯定,我赢了也不会杀他,”
半藏成竹在胸地摇头浅笑:“你不会,”
萧翎有点好奇:“你为什么会如此笃定,斩草要除根,这一向是我的行为准则,”
“这是一棵侥幸活了两千年,行将就木的老草,你都把他折段,即使他即将成妖,也再无抽出新芽的可能,你还有必要把他即将枯竭的根挖出來吗,”半藏一语双关地说,
萧翎微微一愕,然后一老一小相视哈哈大笑:“说得好,说得好,”
笑了片刻,半藏眼睛半眯,忽然说道:“其实我知道,你也知道,他这次來华仓促,是因为他已经沒有时间、精力和耐心等下去了,他是想赢你,赢得更多的寿命,延续他的荣耀,但是又何尝不是來求一败的呢,”
萧翎听着他的话,陷入了沉思,时间在飞快流逝着,他也不知道自己和半藏这样无言以对站了多久,手机铃声把他的思绪拉了回來,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败,雨薰一定会幸福,他來华求败,我就赐他一败,了结他多年的心愿,”萧翎莫测高深地笑了一下,坐进车里,半藏眼神闪烁,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他拿出手机的同时对老人说:“你和雨薰也已经有五年不见了,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见她一面,”
“她过得好吗,”半藏平静的脸露出关切之情,
“很好,我们已经有一个四岁的儿子,前天她刚刚又为我生了一个女儿,她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