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鸣是个反应非常敏捷的人,所以,当他猜出这个正被“截访”的妇女來自湟源县后,心里立即“咯噔”一下,感到了此事的严重性:因为这个喊冤的女人,在接下來的哭诉声中,几次提到她的丈夫被谋杀、她家的投资公司被夺走、她现在已经家破人亡等等,还说除非她也被那些贪官谋杀,否则的话,她就要一级级往上面告,还要到中央去喊冤……
这个妇女可能看到叶鸣人高马大,又一脸正气,而且是刚刚从省信访局出來的,以为他就是省信访局的干部,所以便一边拼命挣扎,一边断断续续地择要紧的信息喊了出來,同时用乞求的目光看着叶鸣,显然是希望他将她从这几个截访人员手中解救出來。
叶鸣此时心里已经雪亮:这个妇女,就是湟源县的一个参与了非法集资的人员,而且,从她的喊叫的内容來看,她应该还是一个投资公司的老板娘,她的丈夫已经死了,按照她的说法,她丈夫是被当地的“贪官”谋杀的……
于是,叶鸣便走到那几个扭住那个妇女的男子身边,忽然伸出手扒拉了几下,一下子就将其中两个抓住了那个妇女胳膊的男子的手给扒拉开了。
另一个男子正用双手扭住那个妇女的肩膀,见叶鸣如鬼魅一般在两个同伴的手上一抓一拉,就把他们扒到了一边,吓了一跳,还沒有回过神來,却见他忽然又伸出手抓住自己的手腕,用力一捏,痛得他浑身一哆嗦,扭住那个妇女肩膀的手立即就松开了。
叶鸣在扒开那三个男人之后,将那个妇女拉到自己身后,瞪圆眼睛对那几个男子喝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这位大姐,她是到省信访局來反应情况的,你们为什么要拦住她。”
那个瘦高个中年男子可能也练过武功,看到叶鸣刚刚用擒拿手法,三下五除二就将自己几个手下给扒拉开了,心里非常吃惊,用阴沉的目光再次上上下下扫视了叶鸣几眼,沉声说:“小子,我刚刚对你说了,叫你少管闲事,我们这是在执行公务,你后面的这个女子,是我们县里的一个老上访户,专门无理取闹造谣生事,污蔑攻击我们县里的领导,所以,我们奉令过來将她带回去,不能让她到省委省政府來闹事,这是我的证件,你看看吧。”
说着,他就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警官证,递给叶鸣看,,显然,这个为头的看出叶鸣一身功夫,刚刚好像又是从省信访局出來的,搞不清他的身份,所以只好耐心地给叶鸣解释,并让他看自己的证件,希望他知难而退,不要再來干扰他们的截访行动。
叶鸣接过那个警官证,仔细看了一下,上面的单位果然是湟源县公安局,这个男人的名字叫童子安,职务是公安局副局长。
在看完了童子安的警官证之后,叶鸣将证件递还给他,自己也掏出今天早晨刚刚从综合科领到的新工作证给他看,并说:“童局长,我是省委督查室督察一科的,正准备在近期去你们湟源调查你们县里打击非法集资的情况,刚刚我到省信访局联系工作,就是想看看有沒有你们湟源县过來上访的非法集资户,但我在登记本里沒找到相关信息,这位大姐來了正好,我现在要带她去省委督查室,向她询问一下你们县里现在的非法集资现状,了解一下你们县里打击非法集资的措施和效果,所以,你们现在可以回去复命了,就说这位大姐不会去闹事了,而是去了省委督查室。”
童子安一听叶鸣说要将这位女子带到省委督查室去,脸色倏地变了,铁青着脸说:“叶科长,对不起,我们接到的命令是必须将这个女人带回湟源县去,不能让她去任何部门造谣生事,以免影响我们县委县政府的声誉,所以,我们不能让你带她走,她现在必须跟我们回去。”
叶鸣见他的口气开始变得强硬,便也把脸一板,说:“现在从中央到地方,各级领导都说强调要广开言路,要倾听群众的呼声,这位大姐说她丈夫被人谋害,她的公司被人夺走,她的冤屈无处申诉,所以才來省里上访,我不管她说的是不是真的,但你们总应该让信访局的同志听听她的申诉吧,为什么你们一定要拦着她不许她去上访,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你们这么拼死要拦着她申诉,是不是因为她说的都是事实,是不是你们某些领导真的心里有鬼,否则的话,你们一定要阻止她干什么。”
叶鸣这几句话正好点中了要害,那个姓童的副局长被他说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忽然将手伸到腰部,从一个枪套里掏出一把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叶鸣,恼羞成怒地喝道:“小子,我懒得跟你废话,我跟你说了,我们是在执行公务,而且已经给了证件给你看,我不管你是省委办的也好、信访局的也好,如果你妨碍我们执行公务,我们就可以当场处置你,我劝你识相点,从哪里來的就回哪里去,否则的话,我们连你一块儿抓。”
叶鸣见他忽然掏出枪來指着自己,不由勃然大怒,忽然踏前一步,将胸口一挺,双目瞋视着童子安,怒吼道:“姓童的,你还是不是党的干部,你现在将你的枪口对准谁,有种你朝我开枪,你不开枪你就是乌龟王八蛋。”
当叶鸣挺胸往自己面前一站的时候,童子安只觉得一股凌厉的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