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鹰巢山到霸街的路很崎岖,弯弯曲曲的小道,在茂密的丛林和灰黄色的山谷之间蜿蜒,在有的地方,窄窄的,靠人脚马蹄踏出来的小道被奔腾的溪流和大大小小的乱石卡断,遇到这种时候,人必须从马背上下来,牵着马才能过去,如果马背上驮着东西,还要把马背上的东西先卸下来,马过去了,再把东西装到马背上……这条路是几百年来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马帮们祖祖辈辈踩出来的,在这条路上,几乎每一寸泥土,每一颗石头,都有着一个故事,故事的内容大同小异大烟还有男人们不屈的血泪。
看着眼前这条小路上的那些石头,龙烈血突然觉得这里的男人们其实和路上的石头很像,他们都一样的平凡,一样的坚硬。弯弯的马蹄和马掌把那些平凡的石头踩到了土里,石头露出来的部分,被磨得光滑如镜,在一些上坡和下坡的地方,那些铺在地上的坚硬的石头表面,常常可见一拳深的u形马蹄印,就像一块块抽象派的雕塑。龙烈血不知道一块石头要长时间,要多少匹马踩过之后才会留下那样深刻的痕迹,但龙烈血很清楚,那些石头上的马蹄印,是那样的隽永,那样的难以磨灭,也许,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心里也有一个深深的烙印吧……
龙烈血此刻正骑在一匹青灰色的山马身上,这里的马身矮腿短,虽然跑起来不快,但在这里,除了能在天上飞的东西以外,它可以算得上是山里面最好的交通工具了。
昨夜从鹰巢山出以后,众人一夜未歇,连夜赶路,在今天早上天蒙蒙亮的时候,一行人已经离霸街不远了。
同样骑着一匹板栗色山马的6中洋走在了龙烈血的前面,这个时候,6中洋回过了头,对着龙烈血笑了笑,用手上的马鞭指着前面笼罩在一层薄薄的雾气中的葱翠山梁,“林司令,还有一小段路,只要绕过前面的这座象鼻山。就是木嘎,我们就可以下马了,王司令一定在那里准备好了车,到了那里,我们换了车,不要一个小时就到霸街了!”
龙烈血轻轻点了点头,没说话,算是回应。
眉宇之间有一层忧色的6中洋也没有多说话的,他看了一眼脸色如水的龙烈血,转过了头,继续赶路。
6中洋在27日晚上的时候来到了鹰巢山。跟着他一起来的,除了随身的六名护卫以外,还有一封敢猛独立军司令王灿光写给龙烈血的亲笔信。6中洋很快就见到了龙烈血,在从惊讶于龙烈血的年纪的震惊中恢复过来之后,6中洋把王灿光的信交给了龙烈血,王灿光写给龙烈血的信很简单,信上邀请龙烈血到霸街一会商御敌之事”,这个敌,指的自然是塔甸政府军。
看了一遍信,龙烈血问6中洋,“除了我以外,王司令还邀请了别的什么人?”
6中洋一直在悄悄打量龙烈血,“除了林司令以外,王司令还邀请了瓦联军的包司令,孟固西边沙掸族的大头人波文,民主克伦解放军的司令吴吞。”
龙烈血一听就明白了,在面临着塔甸政府军两个机动师的压力下,王灿光不得不联合所有可以联合的力量,以争取自己的生存空间。但话又说回来,这样的要求,也不仅仅是王灿光的,可以说孟固周边的所有独立武装均感受到了塔甸政府军占领孟固后给自己带来的生存压力,这其中,也包括金殿护卫军在内。金三角大大小小的武装,在平时,也许有着各种各样错综复杂的矛盾和纠葛,有的,偶尔还会擦枪走火搞点摩擦,但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只是“人民内部矛盾”,如果说这些大大小小的武装还有什么共同利益的话,那就只有一个——绝不愿意看到塔甸政府军在自己地盘周围的强势。如果政府军在这块地盘上变得说话算数起来,那么,对同一块地盘上地独立武装来说,绝对是一场灾难。
这一下,金三角真可谓是风云际会了。
6中洋3o多岁,是龙烈血在这边见过的少有的,可以用英俊这两个字来笑容的男人,他是敢猛独立军的一个团长,又是王灿光的女婿,王灿光派他来邀请自己,估计是怕自己担心他想玩什么花样,用自己的女婿来打消自己的顾虑吧,龙烈血笑了笑,当时就决定连夜动身前往霸街,只带数名警卫。
除了年轻之外,6中洋开始时并没有现多少龙烈血身上的特别之处,但当龙烈血告诉他决定马上动身的时候,6中洋觉得自己现了这个“年轻的林司令”与众不同的一点果断!能在金三角这块土地上打出一片天地来的角色,果然不是一般的人。
马匹很快就准备好了,在马鞍上挂上一盏马灯,一行人连夜就离开了鹰巢山,6中洋和他带来的那几个人走在前面,龙烈血和跟着他的那几名警卫走在后面,龙烈血并没有多紧张,而跟着他的那几个警卫却是一个个都把自己身上手枪的保险打开了,一路来有惊无险,除了6中洋带来的一个人在前面开路的时候马蹄打滑,在下坡的时候折断了一只马腿,让坐在上面的那个人摔了个轻伤以外,一路上并没有什么故事。
一行人翻过了象鼻山,到了木嘎的县郊,在那里,早有六辆车身上打着志的吉普军车等在那里,下了马,半刻没有休息,大家上了车,六辆吉普动以后直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