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十步的刘煜。而他的面孔肌肉是扭曲的,嘴巴也痛苦得大张着,连嘘出的气,也都是那么沉浊又粗混了,他的身上有着七处可怕的伤口,从那些伤口中狂涌如泉的鲜血来看,可以使人明白,这些足已致命了。
整个战场上是一片死寂,就好像没有人在四周一样。这死寂维持了一会儿,由夏侯惇的嘶哑吼声划破了沉静:“洪弟……”夏侯惇连马也来不及驱驰,纵身一跃。闪电般跃到曹洪身侧,他蹲下身来,扶着后者气急败坏的道:“洪弟,洪弟,你还能支撑得住么?”
暗哑而又疲乏的一笑,曹洪语声微弱的道;“惇哥……我看我是不行了……”
夏侯惇面色透青,咬牙切齿的道:“可恨啊……洪弟。我今天便是拼了一死,也要替你报此血仇……”
全身猛然痉挛了一下,曹洪痛苦的道:“瓦罐虽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上亡……惇哥……我……能死在……战场上……而不是病床上……已经知足了……”
夏侯惇看着曹洪身上那即使点穴也止不住的血水。悲怆的大叫着:“洪弟,你别说话,挺住,大夫马上就来……”
双眼翻了翻。曹洪吸着气。艰难的说道:“惇哥……不用了……我……我知道……我就要去了……”
夏侯惇也知道这是事实,当下满面悲愤,大吼道:“洪弟,你还有什么话要交待我们的么?”
四肢籁籁抖索,曹洪的双瞳光彩已在逐渐淡散,他的喉咙在“咕咙”的轻响着,两颊的肌肉紧紧绷撑,硬张开牙关。他喃喃的迸出了几个字:“血……债……血……偿!”这四个字一说完,曹洪的脖子一歪。人已在夏侯惇的怀中断了气,那一双眼,仍然突出目眶,怒睁不瞑!
夏侯惇霍然站起,他激昂悲愤的死盯着站在那里的刘煜,声如霹雳般吼道:“刘煜,前有一目之恨,后有杀弟之仇,今天我们不死不休……”
刘煜冷冷的一笑,道:“这也是本王的决定……”
夏侯惇狠狠的注视着刘煜的眼睛,一眨不眨的只望着刘煜的眼睛。但是,他却相当失望,不仅是失望,更有些错愕,因为他从刘煜的眸瞳里,竟看不出任何情绪或意念上的反应。刘煜斜握着倚天剑,冷煞卓立,双目半合,眼神幽邃而平静。他虽然活生生的站在这里,但带给夏侯惇的感觉却有若一尊石像,全身上下,没有丝毫动作,甚至连呼吸声也寂冥不闻。在他看来,刘煜是如此深沉、如此冷凝,便仿佛一湾潭水,难测其底。
双方僵持着,谁也不曾动手,谁也不曾移步,周遭的空气,都像冻结了。
孙尚香和马文莺紧张的在旁掠阵,手心里满是汗渍,正待交锋的两人看上去一派静温,她们却心跳加快,血脉责张,有着承受不住的窒迫感。她们都知道,高手相搏,越是出现这种对持的场面,情况便越凶险,结果往往仅是一击之下就分胜负,胜负一分即见生死!
虽然她们都对刘煜很有信心,但夏侯惇“天才武者”的名声,她们这两个六大家的后人却也是闻名久亦!传说,如果“尘”排出一个“十大枪术名家”的话,那么夏侯惇绝对能够位列前三甲!一个三十岁就能施展出枪术中最深奥的绝顶功夫——“驭枪化气”的人,绝对有资格获得这样的荣誉!
刘煜仍然未动。夏侯惇亦挺立如故。忽然,刘煜半合的双眼缓缓睁开。夏侯惇立刻全身一躬,人已到了刘煜面前,点钢枪宛如一条活蛇般发出“嗖”的一声怪啸,冷芒暴闪,寒气绕回中,直刺刘煜咽喉。
刘煜未移分毫,斜握的倚天剑闪电也似横截于胸,短促的金铁撞击声便飘散在一蓬四溅的火星里。而星焰甫现,刘煜即剑走偏锋,一连四十八剑点向夏侯惇。
夏侯惇身形似螺旋般一转,一片晶幕随着他螺旋之势豁然凝布,“锵锒”回响下,倚天剑无功而返!夏侯惇站定后,神态沉稳如昔,唯一与先前稍有不同的,是他胸口起伏的幅度显得略略大了些,然而握枪的手依旧坚定有力。
刘煜还是那么冷凝、那么幽沉,斜握着的倚天剑纹风不动,双眼不似刚才那样半合着,而是完全睁开,睁得又亮又大。
夏侯惇就在这时腾掠空中,掠得不高,大约只有七八尺的高度,也因此他朝下搏击的距离便非常接近,接近的另一个说法乃是快速。当点钢枪的芒彩闪起时,斗大的光圈已向刘煜当头罩落!
倚天剑起如长虹,以正面最直截了当的直线刺出。剑身的光泽立刻划成一道匹练,割破空气,发出裂帛似的刺耳之声,刹时间,气流震颤,回转为大小不等的无形涡旋,一剑之威。颇有天地变色之概。
罩落的光圈,在骤然间碎散,夏侯惇凌虚连连翻腾六个筋斗。才踉踉跄跄的站稳,握枪的虎口,已是血迹斑斑。
注意到了夏侯惇脸上微微浮现的一丝迟疑之色,刘煜冷冷一笑。道:“你说过。不死不休的……”
“无需多说……”夏侯惇怒哼一声,身形蓦起,点钢枪溜体盘旋,他整个躯干又似融入一片白波银芒之中。点钢枪做着速率惊人的挥转,几乎已看不出原来的形状,渐渐化成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