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上的种还有待商榷,可也够胆大妄为的了!
胤翔听得有滋有味,简直迫不及待要往那传说中幽冥血池一般的房间走一遭。水溶却暗觉心惊,这手段,怎越听越像情报中林煜的风格?!按下疑惑,他快走两步。一行人到得门边,还未入内。便闻见一股浓浓的恶臭,令人几欲昏厥。
果亲王的侍卫长又开始干呕,捂住口鼻闷声道,“两位王爷。汤大人,恕奴才多嘴,你们最好还是别进去,从窗户缝里瞅一眼也就是了。里面的景象太过恐怖,已逼疯了两个丫头一个太监……”
不等他说完,胤翔已大步而入,水溶紧跟其后,汤斌深吸口气,这才抬脚。随同查案的仵作,书记官,侍卫等人也纷纷跨入门槛,不过眨眼功夫又都争先恐后的跑出来,趴在荷花池边狂吐。
侍卫长又吐完一轮,抹掉嘴角的胆汁,虚弱道:“早告诉过你们别进去了!我有好几个兄弟都吓病了,这会儿还在医馆里躺着呢!”
胤翔沿着不沾血的墙根在屋内游走观察,表情淡定,汤斌和水溶却有些受不住了,却不得不为了脸面强撑。虽已经听过一遍描述,可看见真实的场景,依然被那铺天盖地的血腥和暗藏在血腥背后的恶意骇的不轻。能将富贵温柔乡转变为阴森恐怖的幽冥地狱,这凶手还是人吗?
见胤翔走到床边查看侧妃的尸体,俊美的脸庞未有丝毫变色,眸光亦平静如水,汤斌看了一眼似乎努力的在遏制呕意的水溶,摇头暗叹:不愧是天家血脉,这份心志,这份定力,远超常人数倍!反观已经濒临崩溃的胤礼和几乎就要失态的水溶,高下立见。都说胤礼不是皇上的种,没准儿是真的。
“你过来看看。”胤翔直起腰,冲他招手。
汤斌连忙结束胡思乱想,避开地上的血迹走过去。他本就是个兢兢业业的人,一旦投入,很快就忘了恐惧,验完尸体又在屋内各处查看,最后停在浴桶前,表情甚为惊异。水溶终于受不了的离开了房间,而胤翔却捡了张椅子落座,静静等候。
胤翔的侍卫长于秀立于门口,对屋内炼狱一般的场景仿若未见,还体贴的叫人奉茶。外面无人敢应,推来搡去的耽误了不少时间,果亲王的侍卫长无法,只得亲自端着茶盘哆哆嗦嗦进来,乒呤乓啷放下后像兔子一样跳过地上血迹,没命的跑出去。
胤翔盯着他的背影哈哈大笑。查验完房间,汤斌转头看向义亲王,暗自叹道: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笑得如此欢快,这位名震天下的大将军王果真不是凡人!
“可有线索?”胤翔挑眉询问,虎目微张。
汤斌定了定神,拱手道,“启禀王爷,下官已有了一点头绪。”
“说说看。”胤翔的表情虽然淡然,但暗中却已经将手置于刀柄上。倘若这汤斌看见不该看的,说了不该说的,他不介意再为这房间添一盆鲜血。
汤斌命在旦夕却犹不自知,徐徐开口道:“只是一点头绪,并无确切的线索。方才在果亲王屋内的时候,下官发现他脖颈上有一道细小的伤口,本该划断血管却戛然而止,反杀了侧妃剖开肚腹,然后扯出肠子环绕王爷颈项,又在王爷额头刺字,可见与王爷有不共戴天之仇,宁愿令他饱受摧折生不如死,也不愿给他一个痛快。等会儿问了王爷,或许能找到一些线索。至于这屋内,下官实在是看不出任何有用的东西,盖因行凶者手段之高明,心性之残忍冷酷,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好看的小说:!”
汤斌咽下一口唾沫,指点屋内各处道。“屋内如此多的血迹,那行凶者本该浑身沾满鲜血,衣袍鞋袜浸湿后总会留下脚印掌纹才对。可两位王爷请看,这屋子里除了果亲王挣扎的痕迹。再无其他。可见行凶者多半是脱掉了全身衣物,搭放在此处屏风上。然后-赤-身-裸-体行至榻前,以娴熟的手法剖取侧妃脏器,环绕果亲王颈间,刻下字迹。然后走到此处,跨入浴桶清洗身体,最后穿上衣物避开血迹,扬长而去。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有条不紊,没留下一丝半点可供追查的痕迹。由此可见行凶者手段之狠辣,武艺之高绝。心性之坚定远远超越常人。如不是亲眼所见,下官委实想象不出,这世上竟有这般,这般……的人物!”想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汤斌放低音量,略去不提。眼下他开始怀疑,自己追踪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恶鬼。
胤翔不屑的撇撇嘴,暗自嘲笑汤斌的推断:煜儿的手段可不是你能想象的,若是他不想身沾血渍,即使不脱衣物,也完全做得到……
当然,这个事实胤翔可是不会告知汤斌的,只看着他说道:“既然毫无线索,那便走吧,去问问老十七可有仇家。”
“王爷且慢!”汤斌喊住他,笃定道:“屋内气味如此浓重,只一桶水清洗一遍,是无法完全祛除异味的。烦请王爷找几条最好的猎犬来,倘若行凶者还在京中,下官有把握追查到他的踪迹。都说百密必有一疏,此人,也不是个完人。”
胤翔下意识的又把手按回刀柄上去。不过突然想到了刘煜以往环环相扣的手段,这才按下了心中的杀意,摆手道:“于秀,去猫狗坊找几条最好的猎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