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道:“戌时丽春院本王做东,记得把煜儿带来!”话落人已走得没影儿了。
贾宝玉呐呐点头,心神恍惚的回府。不知道是害怕刘煜的冷厉,还是嫉妒胤翔对刘煜的特别,贾宝玉在荣国公府踌躇一下午,也没有前往林府别院邀约刘煜。虽没去邀约刘煜,但他却也不敢失约,只得硬着头皮前往丽春院。
厢房里很热闹,胤翔大马金刀的歪在主位,一左一右各搂着一名长相艳丽身段妖-娆的花魁,肆意嬉笑玩闹,大腿上趴着一名相貌清俊的小倌,正仰着头娇娇怯怯的说着什么,身后站着两个婢女,将剥好的荔枝往他嘴里送。一帮纨绔靠墙而坐,空出中间一块位置。铺上最柔软的羊毛地毯,令院内的姑娘奏乐起舞,供他们赏玩。
见贾宝玉推门进来,胤翔眼睛一亮。立马丢开两名花魁,又将大腿上的小倌抖落,兴匆匆迎上前,伸长脖子往门外探看,语气急切,“林煜呢?怎不见人影?可是落在后面了?”
贾宝玉脸色微微发白,拱手道:“林表哥不喜丽春院吵闹,推拒了我的邀请。有负王爷所托,还请恕罪。”
胤翔脸上的灿笑转瞬化为暴戾,冷哼道:“贾宝玉。别给你几分颜色便当自己是个人物了!林煜不喜丽春院吵闹,骗谁呢!你压根就没问过他是也不是?”能说出不疯魔不成活那样的话的人物怎会不喜吵闹?他分明与他一样,都爱用喧嚣掩藏内心的死寂,他不会不来的!胤翔越想越气,越想越压不住见刘煜一面的冲动。俊美邪肆的脸庞渐渐扭曲。
贾宝玉吓得肝胆俱裂,腿一软便跪下了。
“没用的东西!”胤翔见了心火更炽,上去便狠狠踹了一脚,又抡起拳头要砸,却被冯紫英几个拦腰抱住,压低嗓音劝道:“别打!贾家虽然败落了,可王家却蒸蒸日上。尤其这人还是王子腾的亲外甥,可不是旁的阿猫阿狗。你看看他那小身板,一拳下去准得歇菜,咱还要不要玩了?走走走,回去喝酒,不就是今天没来么。咱还有明天,后天,大后天……日子长着呢!”
胤翔一想也是,暗自深呼吸,压下心火冲贾宝玉微微一笑。语气要多温柔有多温柔,“本王脾气不好,性子冲,宝儿千万莫与本王计较。来,坐本王身边来,喝酒。”众人被他一句“宝儿”腻歪到了,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各自坐回原位。
贾宝玉这回才算真正见识到胤翔的喜怒不定,狠辣无情,想离开却又不敢张口,战战兢兢在他身边落座。见少年缩着肩膀,皱着眉头,用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时不时偷觑自己,分明怕得要死却不敢逃离,像只胆小的兔子一般生动有趣。
胤翔好-色-的毛病又发作了,将之前的暴怒抛之脑后,搂住少年肩膀硬灌了几杯烈酒下去,见他咳得撕心裂肺便拍着桌子哈哈大笑。贾宝玉最初还觉得苦不堪言,待酒劲上头,身边又有绝色美女相伴,便把什么都忘了,抱住一个花魁去吃她唇上的胭脂。
胤翔闭眼小酌,片刻后觉得怀中清冷,一把将半醉的贾宝玉拉到自己腿上坐定,捏住他下颚细细打量,眉毛不够修长有型,得斜飞入鬓才好;眼睛太亮了,得暗沉一点儿,瞳孔再大再黑一点儿;嘴唇……
胤翔情不自禁的垂头,含住两瓣红唇,下一刻却猛然将少年扔出去,怒道,“呸,什么东西这么臭?!”
贾宝玉早就喝醉了,被扔出去时正好被冯紫英等人接住,并没有摔伤,脑子却彻底糊涂了,痴笑道:“这可是花魁姐姐唇上的胭脂呢,怎会臭?分明香甜的很!我还要,再让我尝一口!”
冯紫英等人嘴角抽搐,反手将他丢进花魁怀中。贾宝玉似鱼儿入了水,鸟儿入了林,手脚并用的缠上去不肯放松,脑袋直往人家怀里钻。
“呸,一点朱唇万人尝,还说不臭!好歹也是公侯家的嫡子,怎这般不讲究!”胤翔用力擦嘴,又连连漱口,这才觉得好了些。他虽贪-花-好-色,可从不与人唇舌交缠唾沫与共,也不知刚才究竟着了什么魔,竟亲了下去了!
闷坐半晌,他脸上的怒容才渐渐消去,不知忆起什么,兀自愉悦的低笑起来,冲场中独舞的-妓-子命令道:“霓裳羽衣舞本王早就看腻了,来点有新意的。边跳边脱了衣裳,舞姿妖-娆一点,勾魂一点,跳的好本王大大有赏!”
妓-子-虽每晚都要侍奉各-色-男人,可那都是关起门来的事,叫她大庭广众之下展露身体,即便她已沦落风尘脏了身子,也越不过心中那道坎,当即便跪下求饶。屋内的纨绔们却像发现了新大陆,叫嚣起哄,不依不饶。
那妓子被吓得哭起来,眼泪鼻涕糊了满脸,美艳无双的人儿转瞬就变得丑陋不堪。胤翔眸色黑沉。定定看了她半晌,忽然一个酒杯砸过去,将她砸得头破血流,又掀翻桌案打翻酒水。好一通宣泄。
老鸨听见屋内乒呤乓啷乱响,继而便是自家姑娘的啼哭声和一帮纨绔的嚎叫,心知胤翔又发疯了,在门外站了老半天,等他疯够了,动静小了,才满脸堆笑的推门进去,好声好气的劝解。
“三日内教会她边跳舞边脱衣裳,本王要带朋友来看,届时千万莫扫了他的兴。叫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