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亲王不仅仅是下一代的天台宗座主,还是后奈良天皇的第三皇子,今上天皇方仁的同父异母的弟弟,享受准三宫待遇的法亲王。
政衡点了点头,语气异常坚定地说道:“七日斋戒不过是借口,我想要传递出去的一个想法就是我不想与天台宗走得太近,你知道本愿寺使团的下场嘛,他们在自家门口被一群贼寇屠杀了。”
后面的话。听得宫原正重瞪大双眼。骇然失色。什么。本愿寺的使团被人杀了,还是在自家的眼皮子底下,被一群贼寇屠杀的,短短两句话中透露出的内容极度骇人听闻。
政衡的话,宫原正重信了。良久,宫原正重长吐了一口浊气,问了一句:“主公,您知道是谁动的手?”本愿寺的使者目的地是伊达家。是来和伊达家商量盟约的,现在死了。
政衡摇着头,凝重道:“不清楚。如果下间赖廉和铃木重秀没有被杀的话,那么这次事件将会是本愿寺的苦肉计,逼迫我们的苦肉计,可是他们两人全都死了,死透了。”
少顷,政衡恢复平静,语调很是沉稳,再次开口说道:“贼寇。说出去谁会信,那么本愿寺就会找出一个势力来。丹波守,你来说说看,本愿寺会找谁来背这个黑锅?”
宫原正重怔了一下,猛然省悟过来,是啊,既然找不到真凶,便栽给天台宗何妨,反正两家即将拼杀个你死我活,即便是冤枉了天台宗,他们也没处说理去。本愿寺还能够借这个机会,凝聚一向一揆,同仇敌忾,出兵讨伐。
政衡冷笑道:“那么你还认为贵人嚼舌头还会有人信嘛?当山城再度陷入水深火热的时候,环顾四周,公卿们还能够去什么地方躲避战火,皇族还能够找谁来庇佑他们。”
宫原正重知道了政衡的心思,可就算觉恕法亲王没有任何办法嚼舌头,也没有任何办法破坏伊达家的形象,可就算如此也不用如此羞辱对方,让对方下不来台,要知道政衡可是一向敬佛礼佛的。
政衡看了一眼宫原正重,说道:“丹波守,本愿寺使团被杀的事情很快就会传遍天下,同样会传入觉恕法亲王的耳中,七日斋戒,呵呵,他们待得住嘛?”
当然待不住,住进金刚轮院的觉恕法亲王,竺云惠心禅师和他宗派不同,但是对待本愿寺方面还算是同心同德,对待觉恕法亲王等人也算是尽心尽力,好生款待,听得宫原正重转来的斋戒七日的说法有所不悦,原本还能够忍耐。
不曾想,住进金刚轮院的第一个晚上,觉恕法亲王便从小沙弥的口中得知了外面沸沸扬扬的大事件,本愿寺使团从下间赖廉起四五十号人全部在越水城一带被贼寇屠杀。
听得本愿寺使团覆没,觉恕法亲王一开始还略带兴奋的听着,听着听着脸色变得非常难看,阴沉得像锅底一样,怒气凛冽。他方才明白伊达家为何会用敬而远之的态度对待他了,伊达政衡为何要斋戒七日来躲着他了。
本愿寺使团被屠,常人想到的第一个嫌疑对象就是他以及他所代表的天台宗,可是他却知道这一切都是栽赃陷害,却没有人会相信,一旦大多数人相信了是他们干的,那么就算有部分智者怀疑,也会顺从大流。
再说,将本愿寺使团被杀的罪名安在天台宗的头上,还能够为本愿寺博一个大义名分,占据道德的制高点,凝聚一向一揆的人心,让内心反对本愿寺的中间势力保持中立。
觉恕法亲王觉得憋屈,他想要立即面见伊达政衡,凭借着自己高贵的身份,迫使伊达政衡表态支持天台宗事业,可是他就算是再能够折腾,也无法将意见传出金刚轮院。
觉恕法亲王痛苦的抱着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想了很久,实在想不出来有什么办法来拯救天台宗,一旦一向宗取代天台宗的地位,和天台宗紧密相连的皇族何去何从。
让觉恕法亲王痛苦不堪的随风和尚风轻云淡得出现在了他的卧室之外,看着觉恕法亲王,情绪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唯有眼眸里德嘲讽和鄙夷愈发浓烈,拜道:“金莲院,小僧随风有事面见。”
听得外面突然的声音,觉恕法亲王一愣,他知道使团中有这么一个和尚,却不曾知道为何会让他跟随,也不清楚他的来历,不过他还是强作镇定,字正腔圆地答道:“有何事?”
随风不卑不亢地答道:“小僧需要金莲院的印可,为金莲院,为天台宗,同时也为天下所有不服净土真宗的僧人前去面见大宰大贰殿,询问他是想要成神,还是成佛。”
觉恕法亲王原本便已经六神无主,听得随风的话语,犹如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哪里有不答应的道理,立即拿出了金印,为随风的荐书上按下了印可。
随风抖了抖荐书,嘴角微微翘起,心忖道:“这就是皇族,这就是天台宗下一轮座主,呵呵!你也就这点用处了。”他解下酒葫芦,摇晃了一下,哀叹了一声,道:“没酒了,去冈山城蹭酒喝。”
说着,随风踩着木梯越过了金刚轮寺的寺墙,缓缓走向冈山城。
清水宗治和山中鹿介刚刚换了班,牵着马从城门口走出,等候在城外的兄长清水宗知一见到弟弟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