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风起呜呜似哭廖孤石的声音中却多了几分轻松和畅快:“人活于世沒有亲人是很孤单冷清若是有亲人却又不被相信甚至被唯一的亲人所鄙视、仇恨、怀疑、疏离那便更是悲哀到极点了吧荆问种现在的你心里其实是一明如镜你已经找到了自己真正想要守护的东西然而守护她的方法却还是用你最擅长的谎言你不觉得太可笑了吗”【娴墨:倘谎能守得住那还值得一撒就怕撒谎也保不住家人】
“爹”
荆零雨本已收止的眼泪又溢在睫边一把扯下头上暖帽狠狠摔出愤声道:“表哥说的真相是什么你们倒底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荆问种目光冷直暖帽打在胸前坠落于地他也沒有任何反应
“瞒着你这倒是笑话了你以为你爹疼你就会什么都和你说吗那样未免也太天真了于他而言男人的事情本來就有很多是女人根本无需知道的又何來隐瞒一说呢”
廖孤石的话像是调侃语气却愈來愈冷毫无娱兴说到这话峰一转又多了些痛其不争的味道:“今天你若不是有这一诈他对凌琬怡这段旧情会这么轻轻松松告诉你吗只怕你当面质问他也只会说小孩子不要胡思乱想罢”
这番话仿佛一盆带着冰碴的井拔凉水直从荆零雨天灵盖灌了进去寒得她髓析骨透眸覆严霜
荆问种急向前半步:“小雨你不要听他胡说”
荆零雨伸掌相拦眉心绞拧连退数步和他拉开距离:“表哥说的对我做你女儿这么多年你什么时候对我坦诚过现在想來你和娘总是吵架难道不是因为心里有别人你若断了心思又干什么不避嫌总去姑姑那说话”
荆问种被她问得愣住心乱如麻一时不知该回答哪句才好林暗里廖孤石笑了一笑似颇有欣慰之意:“说得好小雨你活到这么大今天终于肯用用自己的脑子真是难得”荆零雨拭干泪水一抖衣袖大声道:“要是我也习惯用示弱当武器那和世上其它女人比起來又有什么分别我不再是小孩子了从今天开始我也要像娘一样做个不受人欺的女人”【娴墨:总和丈夫打架故在女儿心中形象是不受人欺其实制夫之道并不在于打在于驭男人都是冤种拿住心让他跪下把脚舔了有何难劝沒有手腕者切勿结婚如今一帮小年青结婚就打架整天心里沒个谱也不知道她们那日子是怎么过的】
“哼哼哼”
林中传來闷闷的鼻音廖孤石道:“自作自主容易不受人欺就难了人是很怪的陌生的人即便來善意搭言你仍然会不自觉地产生戒心可是身边的亲朋好友即便将你欺骗得团团转你还是不会醒悟任由自己一次又一次地沦陷下去连我也不例外【娴墨:亲人间骗也是善意越善意越让人來气何以故一个个都推着你往假了活人想守住自我是很难的】不过现在想來我倒不觉得丢人别忘了咱们从小待的是什么地方百剑盟里都是老江湖他们这些人原也不是你我能玩得过的”
荆问种听着两人说话目光由怒转悲不住摇头终于笑出声來
荆零雨道:“荆问种你笑什么”她直呼父名一声喝出自己心中也隐隐撕痛
荆问种:“我笑的是自己忙碌了半辈子真是什么也沒剩下连骨肉至亲的甥儿都唤我作老江湖拿我当老狐狸小雨你也真的不打算认我这个爹了么”
荆零雨避开他的目光似是此心已照却不愿说出口來眼中表情复杂
荆问种深吸了一口气硬生生拔离目光向林幽处投去大声道:“小石犹记得当初你在盟里常常一人独处别人对你如何看法你向來不放在心里紫安小时候丢了糖果玩偶喜欢赖在你身上你却从不替自己辩白解释任人斥责待长辈來说你你也不理不睬径自走开那时候我便觉得你这性子早晚要吃大亏可是今天我是终于懂了原來有些事情真是沒法解释得通的干脆不解释正是最省心省力的法子【娴墨:活着想要活得好此法一定要记在心里用在身上认识一姐妹岁数马上要看大终于有点慌有脑子人慌也慌得镇定槽跳來跳去专找总经理往上三十出头的半大龄贴在男人身上不由得他不动心底下秘书、同事白眼翻得如书页一概视而不见只跳了两三次果然遇上一个成了婚后就是某总夫人底下人再看不上也得恭恭敬敬不服就开走不理会、不解释、我自独行有绯闻老公问起來也是一声冷笑倒让他颠着屁追真绝手】”
林中传來一声冷哼颇有些不以为然似乎那意思是在说你荆问种的不解释其实是无法抵赖后的放弃和我的无须解释根本不是一回事虽然心知如此却也懒得和你废话
荆问种听懂了这哼声背后的意味也不再勉强轻轻一叹目光转向女儿:“小雨你说我对你不够坦诚其实这世上的长辈又有哪个能事事都告诉儿女在我们眼里你们长多大也是孩子看到你们就似看到自己的童年而成年人的世界永远有你不懂和我们不希望让你懂的东西”
他像是回忆着什么目光变得痛苦:“我和你娘吵架原因很多你把它全归结成一条我也无力辩白回想当初有很多架其实我们可以不吵的只是那时的我还不明白至于你姑姑……唉你说的对错全在我这么多年來我在盟里忙忙碌碌总有心头纷烦不堪其扰的时候可是只要看到她柔柔淡淡的那一笑我便会心安”说到这里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