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便似虚空无限足下地板中间红亮两侧黝黑走上去更如凌渊渡崖常思豪一路跟行心中愈发压抑
引路人碎步虽急却走的不快这长廊也始终走不见底常思豪心中忐忑寻思从倚书楼的外观判断距离自己已经接近南侧外墙再这么走下去只怕要穿墙而出了果然又走几步便拐了一个折角他装作漫不经心地问:“还有多远”
引路人止步道:“向前走到尽头右拐第三间便是礼字号几位掌爷吩咐我等外人不许靠近请干事独自行去便是小人可要告退了”常思豪心说正好我本为偷听内情而來料想那茶室外必有番子把守相见反而漏馅你既然要走我可是求之不得点头道:“你去吧”为避免他怀疑仍保持了原有步速向前走去耳中却留意身后动静想要等他离开之后再提气前摸
然而行了两三步身后却无动静显然这引路人并未离去只是站在原地目送自己他刚要说话忽觉脚下一空身子急坠知道不好猛提一口气同时两手分开向墙上撑抓指尖沾墙刚一着力立觉颈背两处一酸被人点了穴道
他双臂失力下肢尚能行动在踩空的落势中借后腰一点缩力调腿后踢
那引路人未料他在这般情势之下居然还能反击急忙侧身常思豪的足跟在胸口蹭过同时出指点中他腿上穴道往上一托将他大头朝下扔进陷阱
这陷阱下是一条斜斜坡道常思豪动弹不得喊不出声急速下滑中心中叫苦:“操他奶奶狗番子定是识破了我却不动声色引我上钩这帮狗贼当真奸得要命”
斜道不甚长刹时便尽常思豪扑嗵一声落下脸先着地摔了个嘴啃泥睁眼看时周遭无灯无火黑乎乎的一片也不知是什么所在紧跟着身后又有落地之声似又有人滑了下來
常思豪还有一条左腿能动挣扎着往地上一蹬身子打个旋儿贴地出去三四尺撞在墙上腰背大痛然而经这一撞两臂气血微通酸感减弱他心中大喜身子一歪单腿在地上猛蹬想要再去撞墙沒料想换了方向这边的墙离得太近咚地一声反把脑袋撞得生疼
扑啦一声火摺点起照亮周围常思豪脸贴着地颈子不能转动勉力翻眼观瞧这屋子形状窄长地面墙面都是夯实的土那引路的汉子揉着胸口皱着眉头身后是斜斜的方形滑道洞口
常思豪抬左腿脚尖指向他蓄势待攻看得引路人一阵好笑他甩火摺点亮壁上油灯回手一摸从墙上扯下根绳子來捆常思豪
常思豪不去踢他反往地上蹬去身子便如弯弓大虾一般弹了个弧形避开后背又撞在墙上引路人咦了一声便又抓來连扑三下虽然空间窄小却仍沒摸着他的身子直了腰道:“小子真有你的”手中绳子一挽做了个圈甩出正套在常思豪脖子上冷哼道:“这回还往哪儿跑”过來将常思豪左腿穴道也点了取下腰间那两柄配刀将他三两下捆个结结实实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冒充东厂干事”
常思豪觉得颈上一酸哑穴被解立时破口大骂:“狗番子要杀便杀老子……”咚地一声哑穴又被敲中引路人低低道:“给我好好说话再这般大喊大骂我便掐死你个臭小子”顿了一顿又给他解了穴常思豪大张了嘴一脸狰狞还沒骂出声音穴道又被封住引路人道:“敢情你是属麻雀的天生是气肚子火气恁地大”
常思豪心中大骂:“你当老子的穴道是你妈的肚脐眼给你沒事戳着玩么”
引路人笑道:“你这小子真是不识时务小命都在我手里还瞪來瞪去的也不怕我挖了你一对招子”扯了块布条将他眼睛蒙住道:“别着急一会儿到点心房有的是好东西给你玩儿”说罢抓着后背的绳子将他提起向前走去
点心房是东厂的行刑室里面各种刑具花样繁多每一样便是一个“点心”再强的汉子尝它几样身子也得废了常思豪听他这话心里不由一阵难过:“早知京城不比江湖我虽一直加着小心可是行事还是太嫩今日这条命交待在这里真是不明不白不值不甘哪怕是血战一场杀它几个番子死了也就死了强过这般窝囊”忽然“登”地一声头上大痛
吱呀声响似乎一扇门被撞开引路人提着他继续前行常思豪体重身沉那人行了一程不时两手换歇后來干脆抓了他领子改成在地上拖走的道路似乎也是极窄而且曲曲弯弯不时即有转折两边墙体坚硬之极似有石棱常思豪脑袋不时撞上磕得不亦乐乎心想:“刚才你看我四处撞墙让你连连扑空丢了脸皮现在便來磕老子的脑袋纯属故意”暗暗把这引路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好在路不甚长走了一程只听有人说道:“老杨你怎么抓了个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