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高拱被逐之后咱们在内阁中的人选一直沒定下來这一阵郑盟主正加紧运作此事初喃姐小雨的事是小等一等禀报也无妨的”
沈初喃闻言沉吟几人脚步都停了下來
罗傲涵搓着手道:“大姐高拱已去了半年内阁中最后要选定谁也该拿个主意了怎么郑盟主这次如此犹豫不定”
沈初喃缓缓道:“内阁成员自不比结交控制其它官吏那么简单此事关乎我盟未來运数他也是不得不慎”
她说话时二目凝神思飞弥远仿佛想到的都是些沉重与痛苦的东西不胜纷扰
楚冬瑾一笑:“现在徐阁老位居首辅之职选他不是正好”于雪冰摇了摇头:“徐阶位高权重却并非是与我盟志同道合之人以武力胁迫压制他自能成功只是这样怕他阳奉阴违处处掣肘反倒沒什么好处还不如保持现在的状态落个相安无事”
罗傲涵道:“依我看选李春芳的好这人性子柔弱比较好控制至少比高拱要强”
江紫安面带不屑:“咱们要的又不是叫他们仅仅通风报信、行个关照那么简单那样的话还不如把劲使在那几个正得宠的太监身上李春芳是个无用之人除非沒事一出乱子连局面都稳不住要这么个废物干什么”罗傲涵瞪眼提高了声音:“你倒是明白人你选”江紫安道:“我选怎样徐阶阴里坏陈以勤是碗浑汤水李春芳是个窝囊废张居正是个蔫老好这几人我哪个也看不上眼若让我选我谁也不用”罗傲涵冷道:“这便是明白人说的话么”
楚冬瑾问:“雪冰姐你觉得呢”
于雪冰知道她插话是免得罗、江二人再起争吵略一思忖缓缓道:“依我看还是高阁老最合适能把他请回來是最好不过只要徐阁老在这事只怕沒有可能”
沈初喃点点头:“嗯高拱去职三个多月后郭朴也被清出了内阁这一派的势力是衰落了想要东山再起希望不大”
罗傲涵道:“谁让这姓高的不听郑盟主的话非要和那些言官顶牛为了打掉一个胡应嘉把自己这一系的人都搭了进去可算是一招棋错满盘俱输让徐阁老美美地看了场大笑话”
楚冬瑾表情有些奇怪:“胡应嘉不是那个吏部的小官么”
罗傲涵一挥手:“那胡应嘉是吏科的可不是吏部的”
她口中所说的吏科乃是负责监察吏部的机构胡应嘉的官职是‘都给事中’官阶不过正七品但是权利极大可以直接弹劾大臣甚至批评皇上六部每部都有一科对应监察这伙人加上都察院的御史便组成了一个官小职大的言官派系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着官员们的荣辱升迁
楚冬瑾道:“哦对对是我记错了荆叔常说的当官要学会‘结好言路’指的就是他们吧我记得胡应嘉是言官的头目听说论厉害程度不在东厂之下东厂杀人还要用刀他们只用嘴就行了”
罗傲涵道:“是啊这一系的官员由于只监察别人沒人管他们所以向來嚣张得很不和他们处好关系官是当不稳的
楚冬瑾道:“可是坊间都说胡应嘉是得罪了郭书荣华而被罢的跟高阁老又沾上什么关系了”
罗傲涵道:“哎你平时就知道玩乐对政事一点也不上心市井的闲闻也是信得的官场上的事乱得很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徐阶和高拱是死敌去年嘉靖帝病重之时徐阁老暗暗指使胡应嘉告高拱说他看到皇上病重便搬出直庐不值班分明是居心叵测心里暗暗认定皇上要死掉当时嘉靖病得沒法看折子这道弹劾就压下去了今年隆庆帝登了基高拱准备上疏自辩认为自己是隆庆的老师所以皇上定能顺他的意要罢胡应嘉的官当时郑盟主和他说胡应嘉这一告來得蹊跷背后必有阴谋新帝登基不久对言官若处罚重了将來也少不得受人议论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这点小事压下去也就得了否则得罪了言官一系将來必然麻烦缠身可高拱就是不听赌这口气执意坚持最后果然将那姓胡的罢了言官一系的人从來都是横得无忌哪受过这等亏吃胡应嘉一挨刀大伙心里都郁忿暗埋徐阁老表面不动声色在背后暗暗支持结果鼓动得众言官群起而攻指责高拱横恶奸险简直是蔡京第二形势立刻就被动了”
楚冬瑾道:“原來徐阁老这么奸滑这么说紫安确实沒屈枉了他”
罗傲涵冷冷一笑:“他高明的地方多着呢高拱陷入了与言官大战的泥沼每天焦头烂额这才知道是中了他的圈套想起盟主的话后悔也晚了当时恨得齿痒头脑一热竟派出自己一系的人反攻徐阁老可是徐阶树大根深当年斗倒严嵩之后令百官感激涕零几年來四处安插下的亲信更是不计其数高拱虽是新帝的老师毕竟底气还是不足结果他一对徐阁老出手徐阁老便上疏称年老体衰乞求退休摆出一副‘我不跟你斗还不行吗’的架势百官群情激愤九卿大臣南北科道一拥而上集体弹劾高拱每天参他的奏疏不断搞得皇上也护不住了最终徐阁老沒退高拱却被逼到了绝境无奈才称病退休了事”
于雪冰轻声叹了口气:“高阁老性过刚直论玩弄权柄他哪里是徐阶的对手人家只用一个小小的七品言官便打掉了他全系的人马可算是大获全胜”楚冬瑾问:“那么胡应嘉得罪郭书荣华的事是坊间传言子虚乌有么”罗傲涵道:“郭书荣华请胡应嘉吃枣的事也是有的不过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