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懔然:“长治乃是大分舵,舵内兄弟六百一十九人,绝非沁县可比,怎会如此不济事,看来来敌非同小可。”
秦浪川略顾左右问道:“何事元是怎么回来的?”
廊下武士回道:“快马奔回。”
秦浪川点点头。
秦逸凝目而思道:“沁县近而长治远,鸽速快而马速慢,以时间来计,沁县和长治应是同时被攻。”祁北山惊道:“难道是多家联手?”陈胜一摇头表示不能:“山西一境的帮派势力,大一些的如长空帮、铁旗盟、三山会等,多服老太爷之德,不会从中起事,而且看现在的情况,他们亦没有这个实力。敌自东南进攻,多半来自河南河北二境。”
祁北山道:“津直所言不假,敌若自河北而来,有太行山相阻难行,必走的是东阳关、黎城一路。长治不保,则襄垣、潞城也必已失,此二处分舵不比长治,定是被围之后便陷入死战,来不及发出信息。目今其它分舵还未传来消息,情况大不乐观。”
陈胜一亦深感事情危急,加快语速道:“老太爷,不如飞鸽传书让榆次、太谷等处分舵提高警戒,我带些人,一路去看看,有太岳山相隔,想来沁县这一路来的敌人尚不致于即时攻至。”
秦浪川默然不语,眉间皱紧,陷入沉思。
在场数十人目光都投在他身上,气氛静得压抑。
秦逸有些按捺不住:“爹爹,敌势甚急,还须早作决断。”秦浪川仍是不语。各人见他如此,感觉阵阵心焦,可是家有千口,主事一人,最终还得等他拿这个大主意。正面面相觑间,忽听天空中又有扑翅之声,又是两鸽飞至,众人不禁为之色变。
陈胜一解信惊道:“晋城分舵毁了!”又解另一鸽信,脸色剧变:“候马分舵被毁!”秦逸、祁北山等额上渗出冷汗,晋城分舵乃是秦家第二大分舵,仅次于太原的秦家本舵,舵主齐梦桥、副舵主林正清身手不在谷尝新、莫如之等人之下,分舵中人手过千,想摧毁它谈何容易。
更让人惊的是,候马分舵本在霍州、临汾到运城这条线上,候马既毁,运城必失在先,临汾目下虽无消息传来,也是危在旦夕,这一路的敌人若是再突破了霍州,那么自可一路经灵石、介休,杀向太原。
从时间上判断,几处分舵同时被挑,来敌绝非一批,定是先约定了时间,而后各自潜伏,时间一到,同时暴起,使各处无法相互救应,进而一击得手。
各处分舵防守严密,若没有几倍于已方的兵力,绝无如此速战速决且获全功的可能,显然来敌的总数,不会低于万人,而且都是精锐高手。
这几路敌人若是汇聚在一起,齐杀至太原,那么秦家本舵绝难抵敌得住。
祁北山、陈胜一这两大总管相顾失色,他们跟随秦浪川多年,东挡西杀,打下秦家如今的天下,但此等凶险危机,却是头遭。
江湖上帮派相并相斗,几百人的血拼已算极大阵仗,太原本舵之内能聚集到的武士至多两千左右,与万人雄师相抗衡的场面,想都没有想过。现如今国家编制,就算是一个卫的总兵官,亦不过带兵五千而已!
祁北山急切地道:“敌势甚大,老太爷,不如修书令人抄近路通知百剑盟以求支援!”
秦浪川声色从容:“把鸽子给我。”
陈胜一愣了一愣,将信鸽交到老太爷手上。
秦浪川一手将鸽托在胸腹之间,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它的羽毛,隔了一隔,仰天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