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水澜道:“据申组方成义回报,他们在武则天庙中,听到紧急呼哨,知是申远期相召,赶到之时,却发现他已然气绝身亡,身上几处伤口,显然出自你软剑莺怨毒。”
荆零雨与常思豪对望一眼,心里都在想:“原来那个时候哨音急促,是申远期在求救。”
苍水澜继续道:“平时你与申远期交情不错,这是盟中人都知道的,郑盟主派他前来,也是希望能少动干戈,最好是能劝得你回去,岂料竟落得如此结局。荆大剑知悉之后大叫奇怪,说孤石这孩子面冷心热,对友极诚,做出此等事来,真是匪夷所思,莫不是盗去了《修剑堂笔录》之后妄自修习,以致心神错乱,好坏不分?”廖孤石鼻中哼了一声,没有说话。苍水澜继续说道:“当时修剑堂九剑一天十名大剑也都在,徐老剑客说,那《修剑堂笔录》虽是诸剑百多年来的研究结晶,但是还不完善,笔录中记述的剑法部分自不必说,内功部分却参入了密宗果道七轮修习之法,习练者若无人护法,那可是凶险得紧,一旦修习不当,伤了元神,那便如疯狗一般,失去理智,变成只知杀戮的行尸走肉,当年的魔剑阮云航就是个例子。”
荆零雨问:“《修剑堂笔录》丢了么?怎么我没听说?”
苍水澜道:“那自然是在你们走了之后发现的。当日笔录正轮到廖大剑保管,廖公子恰好携你离盟,结果再找笔录已经不见,两者之间,自然很容易联系到一起。”
荆零雨瞪大眼睛甚是愤然:“什么叫自然很容易联系到一起!倘若我去茅厕,发现里面臭气薰天,难以忍受,便直接转身,准备出去另寻别处,假使此时正好外面有人进来,难道还要责怪那一茅厕臭粪都是我拉的不成?”
常思豪闻听,嘴里一口酒差点喷了出来,苍水澜哈哈大笑。
廖孤石皱起眉头:“小雨,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口没遮拦,在席上说这些话!”
荆零雨扁了扁嘴:“我只是在说明事例,看似相关的两件事情,其实未必就一定有联系。”
常思豪大笑:“有理有理。” 荆零雨道:“本姑娘说话,向来有理,此次当然也不例外。”廖孤石道:“举例举什么例不好,席上进食之时,岂有,岂有说那东西的道理?未免太过肮脏!”荆零雨问道:“哥哥,我知你爱极了身上这柄莺怨毒,剑之一物,君子佩之,以示高洁,请问剑可肮脏?”廖孤石道:“剑当然不肮脏。”荆零雨道:“剑之一道,贵乎一诚,必以真心待剑,尊剑敬剑爱剑,方可驭剑,剑乃通灵之物,非此不能人剑合一,可见剑道一途,绝非是肮脏的了?”廖孤石点头,却不明白她为何说起这些。荆零雨道:“剑道乃武道一支,武道亦与天道人道相合,所谓大道归一,最终都落在一个道字上。《庄子·知北游》中记述过东郭问庄子的故事,他问庄子道在哪里,庄子说道无处不在,在蝼蚁,在稗,在瓦甓,最后呢?”
廖孤石与她兄妹二人在盟中之时,经常在一起读书写字,《庄子》更是读熟了的,自然张口就来,说道:“在屎溺。”荆零雨拍手笑道:“招啊!庄子说道在屎溺,道不肮脏,可见屎溺也是不脏的了,那么我在席间说说,又有何妨?”廖孤石哼了一声,心想原来你绕了个大弯子,还是在强词夺理。斟了一杯酒托在手里,冷哼道:“好,屎溺不脏,那不妨你就去取些当饭吃,说不定香得紧呢!”常思豪心想他总是冷个脸,难得能说这么个笑话,不禁大笑。
荆零雨却不理这茬,转向常思豪和苍水澜,面上带着神秘:“两位哥哥,你们可知道天下第一威风的剑客是谁?”
常思豪不知江湖事故,只好摇头,苍水澜道:“天下第一威风的剑客么,那自是我盟……呵,是百剑盟中修剑堂的主持者,一天剑徐秋墓徐老剑客。”荆零雨摇头:“徐老剑客威风是够威风了,只不过他的威风是带在身上,从来不耍,威风不耍,自然也就不算威风了,你再重猜。”
苍水澜道:“若不是他,那便是郑盟主喽?”荆零雨还是摇头:“郑盟主的威风,只可当此人的一半还少。”苍水澜道:“聚豪阁阁主长孙笑迟,人称无敌,也是大剑客的身份,如今几乎一统江南,手下武士怕有数万之众,你是说他么?”
荆零雨笑道:“长孙笑迟如今声势浩大不假,但他在江南收伏的全是些小帮小派,龙蛇混杂,说得不好听些,都是些乌合之众,多而不精,人心各散,不把这些人整肃好,他的威风暂时还耍不起来。”
苍水澜皱眉道:“那么是秦家老太爷秦浪川?”荆零雨道:“秦老太爷乃是快人一个,豪气十足,威风却少。”苍水澜道:“嗯,海南无忧堂的总堂主吴道,身手奇高,传说已窥至接天之境,你说的莫非是他?”
荆零雨道:“无忧堂原根在江南,与萧府、聚豪阁有鼎足之势,只是吴道迷于丹道玄幻一途,见聚豪阁势大,竟不与之相抗,退居海南,继续弄他的神仙之事,身边大将,除了忠心耿耿的生死八魔,余者几乎散尽,这等人物,自身武功再如何厉害了得,又岂有半点威风可言?”
苍水澜道:“东厂副督公郭书荣华,代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