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匹马到近前停住。马上人翻鞍而下。和常思豪打起招呼。
这些人身上穿的都是唐门服饰。看面相虽叫不出名字。却也在唐门见过。
原來唐根回去后。说雪崩导致了山难。对唐门的人隐瞒了事实。秦彩扬把消息通知了丈夫。唐氏兄弟无不悲伤。但大侄女死了。侄女婿这边总不能冷了。于是告诉家里。赶紧派人过去照顾常思豪。劝他不要过分伤悲。还当以保养身体为重。
秦彩扬这边一看。心里又酸个不住。暗说唐门原就内外无人。你们两弟兄也不想想。光知道用嘴说。如今这九里飞花寨空落落的。还有谁啊。唐小夕、唐小男两个未出阁的姑娘不能去。自己这长辈。还有唐根的母亲也不好动的。于是只能派唐根。
唐根心里有愧。表面答应着。带几个人出來。四处游逛一圈。然后回去。说见人着了。挺好的。就是想清静。让我们回來。别再打扰了。之后秦家元老会來人。报说秦府之事。秦彩扬不免又哭了一场。李双吉自己进了山。回來腰里别着常思豪的宝剑。气哼哼地。也沒说个始末根由。领着冯二媛走了。秦彩扬纳着闷儿。又想往山里送些冬用品。也让唐根送。唐根出去逛一圈。都送到当铺去了。几趟下來都瞒混过去。唐根的母亲倒觉得怪异。自己这儿子让干啥干啥。从小到大还沒这么老实过【娴墨:知子莫如母。补出平时。】。于是下趟指派亲信坠着他。一查这才明白他根本沒去。气得把他关了禁闭。这才又派出人來。查看一下这边的情况。
双方这一沟通。常思豪心里也就明白了。唐根恨的是萧今拾月。虽然做下错事。可是吟儿也死了。孩子也不在了。还能怎么样呢。告唐根的状。人也活不过來了。圆个谎就圆个谎吧。于是告诉他们。自己这边沒事。也不缺什么。也有住的地方。让姑姑、姑夫不必担心。
唐门这几个仆人答应着上马回寨。一边走一边相互嘀咕:“瞧见沒。他怀里那不是阿遥姑娘吗。”“可不是。那天來寨里找他还不这样。这会儿。肚子好像大了噻。”“什么好像。的确是大了。”“看坟守墓。倒搞大了姑娘的肚子。什么东西。”“连残疾人都不放过。”“我看那姑娘当初这么追过來就有事。未料果不其然。”“唉。世风日下啊。”“道德沦丧啊。”“谁说不是呢。”“嗨。正妻就是家俱。妾婢才是被卧。这些当官的都一样噻。”
几人数落了一道【娴墨:绝倒。道德帝无处不在。】。
回到唐门一说。上下都乱了。秦彩扬等人都不敢相信。一个个都说:“小常那孩子看着憨厚实在。谁想竟能干出这等事。”倒是唐根得了信儿。來了精神儿。出來一讲我为啥不愿去。我就是看不得他们那个样。你们看李双吉为什么走。他那也是气的。他自己的手下都看不下去了。何况是我。他娘一见越乱他越捣乱。连啷带损地轰他念书去。唐根并非有意闹事。实因常思豪替自己圆了谎。自己不跳出來添两笔。显得不真实。所以他也只是作作态、表表委屈。不敢着实往大了弄。假装气哼哼地。小脸蛋一甩。钻到他娘的屋里猫着去了。【娴墨:小事儿也为务要贴合。细节决定成败之体现。趣。】
秦彩扬一细想。也是:为什么侄女生完孩子这么久。他这当爹的也不來看。忙是理由吗。看來这夫妻感情还是不谐美。如今这么快变心。也就难怪了【娴墨:可知绝响沒说姐姐怀胎的真相。】。回头发信和当家的一商量。唐氏兄弟都很震惊。要结伴到四姑娘山讨说法。都被秦美云劝住。说有女守贞。沒有男守寡。事到如今咱们孩子也死了。既然人家不念及这份情。咱们不走这份亲戚也就是了。找那个晦气干啥。
唐氏兄弟听着也有理。气哼哼地作罢。又想把秦自吟的坟迁到老宅來。秦氏姐妹也有此心。唐根母亲就说。两位姐姐可别误会了我。迁坟备棺能花几个钱【娴墨:一张嘴先封人言路。就知唐根妈绝不是省油灯。可惜沒她多少戏份。多带几笔。说不定能上情榜。】。但一來咱们是武林人家。野草横尸的事在所多有。如今人已下了葬。与其翻尸倒骨。倒不如就让她安份在那青山脚下。况且下葬时绝响在场。他认可了。咱们何必干这个事情。派人一去。羞了常思豪的脸皮。倒教双方都尴尬【娴墨:正因如此。有些亲戚才越走越远】。依我说还是不动的好。眼瞅这天暖雪化。倒是把四妹妹、陈总管他们的尸收回來是正经。
唐氏兄弟听说。便派出人來到山下守着。大地回暖。尸体渐从雪中露出來。搜寻全了。就按秦家姐妹的意思。把秦梦欢葬在四姑娘山下【娴墨:早说不能犯地名了。】。陈胜一虽是下佣【娴墨:二字屈煞。】。只当自己家人走【娴墨:当家人走。仍不是家人。】。坟头堆得小些。葬在四妹旁边【娴墨:算是得其所。可是有什么用。】。谷尝新、莫如之和其余唐门仆从尸体收回。有家属的交家属另发抚恤。沒有的就在九里飞花寨火化。至于东厂干事。狼掏狗咬。任其自便。【娴墨:下场就这样。那么在职的时候不狠狠作践百姓岂不就吃亏了……反正好好干也是挨骂。干脆就跟你玩腐败。世界就是这么回事。】
常思豪看天暖也想着给陈大哥收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