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有被埋葬。而是被这僵……人救了。
“僵尸”抬起头來。看他眼角淌泪。忙伸手替他擦拭。轻声问道:“渴不渴。还要吗。”
这声音柔细。而且熟悉。让常思豪陷入迷惘。暖水在脏腑中渗透着。融拔着他的神智。忽然间。他找到了这熟悉的根由。惊声道:“阿遥。你是阿遥。”目光下落。不敢相信地道:“你的腿……”
阿遥微微一笑:“沒事。已经长好了。”
那日阿遥被曹向飞踢刀斩断了双腿。又被方枕诺丢到林中。她在尸堆间昏晕一阵。缓醒过來。便往外爬。中途发现林道上灯光摇忽。又有几个人來扔尸体。她立刻伏在尸堆中不动。好在那几个人中。有一个摔了一跤。又厌恶血腥气味。远远地便不再往前來。告诉手下把那小尸体在道边挖坑埋了。【娴墨:程连安带人处理安思惕的时候。】
等这些人一走。阿遥又开始爬动。她不敢往河滩上爬。只沿着树林。一直爬到天亮。太阳出來时。她停下歇口气。检查自己的腿。断口处都被烧焦了。心里明白:这是方枕诺救了自己。当时东厂的人在。他不敢明目张胆施救。拖着自己在炭火堆里走。看似是加刑。实际是为了止血。【娴墨:小方救人不救彻。是怕暴露。这就是他在人性和事业上做出了自己的选择。阿遥只是个婢女。在他心里。救这一下尽一点心就够了。再深入则不值。侠和常人的区别也就在这一点点上。后來小方到树林边。明明带着某种意愿。但终于还是假装小个便又转身回去了。程连安觉得岂有此理。在小方而言。正是合情合理。他是顾大局的人。换姬野平、小常、梁伯龙辈必不如此。】
阿遥不敢在路上爬。那样一旦被人发现。自己倒无所谓。只怕会连累方枕诺。于是她就在树林、沟渠、草窠间爬來爬去。搓些狗尾草粒或是野浆果充饥。两天下來衣服上的血沾泥变黑。身上脏兮兮的。足以避人眼目。于是爬到一个村子。寻药铺求了些烧伤药。自己敷上。听村人说郭书荣华的队伍已经离开了。心中倒沒了主意。一來惦着大哥病况。二來又不敢追去。怕让方枕诺泄了底。在江边转了一圈。心想总得先把伤养好再想别的。于是捡了两个木头块当鞋。又朝好心的村妇要了个破垫子系在腿上。撑到九江城里要饭。沒想到背后來个乞丐。却是姬野平。【娴墨:是平哥儿埋了枪杆后的事。阿遥靠手挪行动慢。又要养腿伤。这时日就对上了。】
两人在庙坛边互诉经过。得知大哥无事。她心头大喜。当时就准备到江边搭船。去找常思豪。这时姬野平在背后说了句:“你现在这副样子。还找他干什么。”把她说得直了一下。背影定在那里。
姬野平贴过來单膝点地。蹲跪在她背后。望着她肩膀说:“阿遥姑娘。我早就看得出來。你对你这个大哥。绝非一般的兄妹之情。你在君山不吃不喝。每天望着天空。根本不是想你家小姐。而是在想他。可你这样。终究是沒有结果的。我和你说。以前小方让我和你聊天。原來是他们的计谋。想通过我來和你套话。我发现之后就不想去扰你了。可是又发现自己很想去。现在。我现在什么都沒有了。但是这颗心还在。如果你愿意的话。请让我來照顾你吧。我会好好地怜惜你。我也不会一直这样落魄。我要重组聚豪。我会东山在起的。”
阿遥静了片刻。回过头來。脸上满是笑容:“你想错了。我只当常大哥是亲哥哥。他也只当我是亲妹子。常大哥是你想像不到的那种好人。我沒了音讯。大哥一定担心我的。不管我变成了什么样子。我一定要到他的面前。让他亲眼确认我在活着。好好地活着。这样他才能安心。”说罢。她撑着地向前挪去。【娴墨:什么叫相信。只此便是。绝响对小常。就是缺乏这样的相信。】
姬野平望着她背影良久。追上來。说道:“我送你。”【娴墨:好汉子。有情有义。现在男人一追求不得或闹分手了。就开始散布人家姑娘谣言什么的。别说男人。连人都不是。】
就这样。两个人搭船而行。一路找到汉阳。又打听着追到眉山、到了九里飞花寨。李双吉见了阿遥。十分高兴。说侯爷和夫人去接人了。估计很快就能回來。唐家人知这是常思豪的义妹。忙张罗给她洗澡换衣【娴墨:身上都弄干净了。那么后來变得和僵尸似的。就不是之前弄的。】。姬野平送佛到西。准备要走。这时秦绝响和唐根回來了。脸色很差。说大家不幸遇上了雪崩。四姑、大姐、孩子、陈总管、谷莫等人都不幸丧生了。大哥在那边给大姐看坟。不想让人打扰。因此他们这才回來。
冯二媛几乎哭死过去【娴墨:好姑娘。不写唐门亲戚。先写二媛反应。便知作者是什么心思了。亲疏只看处的怎样。岂在血缘。】。李双吉惦记常思豪。可是既然“不想让人打扰”。暂也不便过來。秦绝响情绪似乎很糟。收拾东西。当天就走了【娴墨:崖上说扔了唐根摔死也无所谓。唐根心里必也不舒服。俩人已经沒法处了。】。姬野平见阿遥放心不下。便偷偷带她骑快马找來。又背着她上了山。找了一圈也沒瞧见坟在哪儿。进了庙。沒有人。往高处走。路被雪堵住了。回來发现庙后还有条路。上了断崖张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