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自弃了性命。叹道:“人死恩仇两消。别说了。”【娴墨:小山知耻与否。倒不好说。不过很显然。他的所做所为。其实也是在东厂摆布之下。有的内情他知道。有的不知道。这是肯定的。利用信息的不对称來摆布别人。让他以为是在做这件事。其实做出來。是达成了另一个结果。这是博弈常态。士心也好。虚荣也罢。只要你有诉求。就能被利用。小郭的手腕高就高在这里。】
旁边传來“哧喽、哧喽”的声响。两人同时侧目。就瞧见了背着卢泰亨尸体趴在甲板上的陆荒桥。此刻他面目黑紫。舌头肿大。眼珠往外鼓着。几乎要突出眶來。红鼻子肿得像头蒜。鼻子眼哧喽哧喽吹着泡泡。居然还有一丝活气儿。【娴墨:卢泰亨是中毒后咬他。毒隔着一层。发作缓慢。】【娴墨二:有人舍生。有人偷生。佛门舍生。道门偷生。】
秦绝响道:“还活着。这老道命够硬。不愧叫挂枝子。【娴墨:道家人称守尸鬼。恰似枝头干果不愿落地。前批过。这陆老儿口口声声都是君父。时时想着挂靠官府。则陆荒桥挂枝之名。实是暗指其依附官家。挂官场高枝之意。】”陆荒桥望着他。鼻孔努力吹着气。明显是在求救。常思豪忙召唤曾仕权给他服解药。姬野平远远听见。立刻挺枪窜了过來。秦绝响警惕道:“你干什么。”
“干什么。”姬野平道:“这老家伙心向东厂。不能救。”
一句话提醒了曾仕权:救活陆荒桥。岂不等于多个帮手。他飞身过來横刀摆开了门户。喝道:“老四。我挡着他们。你去上药。”方枕诺喝道:“二哥。”姬野平正挺枪要刺。听这话一扬脸:“你又要干什么。【娴墨:又字。便是对小方刚才未停船救瞿老不满】”方枕诺:“二哥。咱们大伙尚未脱离险境。现在既在这一条船上。合当同舟共济。这时候多一个人便是多一份力量。谁也不许争。曾仕权。你也把刀放下。”
曾仕权照量一下四周。现在厂里这方面。除了康怀和那十几名干事。再沒别人。姬野平那边还有长孙笑迟、楚原、胡风、江晚、燕临渊父女在。从实力上论比己方为强。况且秦绝响、常思豪只能口头劝劝。索南嘉措和火黎孤温更不会伸手。真打起來。还是吃亏的面大。因此顺着方枕诺这话头。将刀缓缓放低。
燕临渊伸手拍了拍姬野平的肩膀:“经随权变。暂时先听小方的吧。”
康怀走到陆荒桥近前蹲下。先把卢泰亨的尸身小心扒开。又掏出瓶药膏來。扯布蘸着。给陆荒桥抹在脖颈的伤口处。侧头道:“要彻底解毒。还缺一样药引。”常思豪:“什么药引。”康怀:“童男的小便。”说着把眼转向秦绝响【娴墨:无知无欲者为婴。知笑者为孩。明爱敬而未经人事者为童。在场谁是童。笑话來了】。
秦绝响乐了:“别瞅我。这事儿和我沒关。”【娴墨:家里一群婢女同时打喷嚏。一个娇羞说:哎呦。谁念叨咱们。另一个脸蛋红红:准是少主爷想咱们了……嘴笨的。你说是不是。嘴笨的:咱们都是死人了。快闭嘴吧!(闻此言一群婢女之魂大彻大悟。黯然飘走……)】
康怀转头。目光往船楼二层豁口处扫。落在程连安脸上。
程连安咕嘟咽口唾沫。眨眨小眼睛:“我……我都尿出去了……”【娴墨:刚才吓的。袋袋割去。沒地儿存尿了好可怜。】
方枕诺好像什么都沒听见。表情淡定地察顾着江面情况【娴墨:小方可能不是。也可能是。但斯文人岂能当众小便】。常思豪喊道:“萧公子。萧兄。萧公子。【娴墨:快來抓二十五岁大处男】”沒人回答。一干事扯着帆绳在空中指报:“他在船尾。正冲江里撒尿呢。”【娴墨:围观位置卖票中。可乐五元送苞米……】常思豪忙道:“快让他留点儿。”【娴墨:囧囧有神的作者。囧囧有神的小常】干事摆荡着。手搭凉棚又往后瞧瞧。转回脸來:“……尿完了。”【娴墨:囧囧有神的猴哥……不。干事哥……】
秦绝响笑看着陆荒桥:“嘿嘿。人一倒霉那可沒得说。连口尿都要不着。”
常思豪直了直。忽然左手拳一砸右手心儿:“嗨。我怎么忘了。”转眼向索南嘉措和火黎孤温望去:“上师。国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只有麻烦你们两位了。”
索南嘉措瞧瞧火黎孤温。火黎孤温瞧瞧索南嘉措。两个人脸上都有些小不自然。索南嘉措道:“侯爷不知。我们藏地佛门要修密法。这个密法之中呢。离不开乐空双运。这个乐空双运。需要明妃配合。这个配合的具体过程呢。是这样的……”“咳。嗯。”火黎孤温道:“简而言之呢。就是……我们都不行。”【娴墨:密法光明殊胜。何以害羞。有羞就是有弊。索南嘉措半世英名也堕落了……佛门啊佛门。一泡尿。把所有人的真德性都照出來了。】
这两个人当初被小山上人和陆荒桥劫持。心里多半尚存芥蒂。不过此刻看起來又不像说假话。常思豪迟疑着移开目光。周围干事们脸上笑容坏坏的。这些人横行无忌。平日必是花窑里的常客。更沒有半点指望。
甲板上一片安静。姬野平忽然觉得有些怪异。瞧瞧长孙笑迟。又回头瞧瞧楚原、胡风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