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去,”荆零雨道:“回雄色寺,”方枕诺道:“这可让人真不懂了,”荆零雨道:“这世上还有你不懂的事,那才真是怪事,”方枕诺听她声音冷冷地,问道:“这话从何说起,”荆零雨道:“你自己明白,何必再來逗这个趣,”
方枕诺失笑道:“亏你刚才还说我有三分真儒之气,沒事和尼姑挑闲逗趣,那又成什么人了,”
荆零雨自揉搓着衣服,瞧也不瞧他,口里道:“你这人,嘴里所说和心里所想完全不同,刚才烘衣服这会儿功夫,自始至终都只是顺茬套我的话罢了,何尝真把我当过出家人,”
方枕诺笑道:“咦,连我心里所想你都知道,看來升坐佛母之位,果能让人大得神通,”
荆零雨将左臂伸平,,大袖垂落,露出腕上的古木素珠,,道:“这恒山派的信物,武林中无人不识,我向赤烈上师问难的时候便露出來过,别人粗心大意或可,要你错过却是万万不能的,你这人聪明太过,一定认为我身为荆大剑的女儿,不可能出家,更不可能做什么明妃,那么真正的原因,只能是接了盟里的秘令,忍辱负重,拐了个弯儿潜入白教,另有所谋,”【娴墨:小雨想深了,然而这深度是哪來的,跟啥人学啥人,荆问种身上又刷一遍色】
方枕诺笑道:“百剑盟光明正大【娴墨:特特在刷色文字后写出】,又和白教两不相干,如此安排,怎么可能,”
荆零雨道:“嗬,你什么时候又成了百剑盟的知己了,在你们看來,百剑盟和东厂早就是一个阵营,东厂以五方会谈设计,我就是促成这计划实施的棋子,你脑中唯一奇怪的,就是为什么我事成之后沒上东厂的船,反而回潜君山,仅此而已,”
方枕诺道:“我若作如是想,就不该把你们一行人放出港去,扣在手里做个筹码,和东厂讨价还价,岂不更好,”
荆零雨道:“栽过來的赃不在手里,捉贼的效果就打了折扣,除去这层考虑,你放我们走的另一个原因,大概是沒想到东厂做事会这么绝,”
方枕诺出神半晌,叹了口气:“原來你真的该到雄色寺去,”
荆零雨听他话里有个“该”字,目中为之一空:“你的脑子很快,看來这回是真的懂了我,”【娴墨:该字何意,两个大聪明人打哑谜,小方之意,是小雨脑子好,别人想到的都想到了,别人想不到的,也全挖掘得出,可称遍知一切,如此等于是佛,只能供在庙里,沒法在人间待了,这是一,其二,小雨不是百剑盟出的间谍,在小方猜透的里故事中,她是在报复白教(报复的原因很明显),而今百剑盟是小常、绝响的天下,都是旧友,可以回去,但这经历如何和朋友讲,很多人她自己沒法面对,还俗留头做姑娘更做不成,且如今是白教佛母的身份,作为参加五方会谈的一方,属于东厂缉拿的对象,全国通缉,那还能到哪去,只有继续演戏,到雄色寺做这佛母,俩人都不把话说透,是因俩人脑子够用,一点就明白对方想什么了,这“该”字是眼,一叹是心情,故小雨听该字就明白了几件事,一、对方知了自己的苦衷,二、说明他心里对自己刚才所说的话有了信任,两颗心不再是试探,是真在沟通了,三、真沒有别的办法可想,在人家看,也确实真是走投无路,】
方枕诺微微摇头:“和你一比,我的江湖阅历还是太浅了,”
荆零雨冷眼瞧他:“你倒很会自夸,”
方枕诺道:“我明明在自叹,怎会被你看成是自夸,”
荆零雨道:“行走江湖,凭的不是阅历,而是脑子,脑子不够的人,也根本沒有积累阅历的机会,你自认沒什么阅历,却有如此洞察,难道不是夸自己大有头脑,”
方枕诺端正姿势,重新对她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目光终于弱下來,缓缓地偏开头去,,院门外,湖面水连天黑,雾吞千里,
他眼睛直直地道:“其实你也并非真的无处可去……你说现在的我已经真的懂了你,那么相信此时此刻,你也一定懂我的意思,”【娴墨:人生难得一知己,情到绝处又逢情,】
荆零雨的呼吸变得安静,
墨色高天上,一叠暗云正缓缓行走,仿佛深色衣料上洇润铺展的湿痕,
望着这叠云,她忽地失笑,【娴墨:父兄皆死,人间已非乐土,一切已是浮云】
方枕诺凝视着她:“你不是在笑我,也不是笑你自己,倒底是什么这么可笑,”
“你在这里,”随着衣袂挂风声响,一人白鸽般自竹林破飞而出,落上墙头,却又道:“咦,原來不是,”声音丧气之极,
荆、方二人同时看去,只见墙头站着一个颓丧不改英俊的老僧,颌下长长白须分作两撇甩在颈子后面,身上衣衫湿漉漉地,多处划破,露出里面的血口子,这一站稳脚跟,兜挂在身上的草丝竹叶扑碌碌滚刀片般打旋飘落,将一片绿意森森然洒下墙來,
荆零雨问道:“怎么,还沒追上她,”
碧云僧左瞧右看:“她明明是奔这方向來了……这会儿却又躲到哪儿去了,你们可瞧见了,”跟着又“小雪、小雪”地召唤起來,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