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封堵突围,又兼能回护古田动向,这一方应不足虑,那么就剩下西北东北这两条道,聚豪阁人极有可能从此两点突破杀入长江,然后顺流而下去往鄱阳湖,与庐山一带的同党汇合,孙成,沈亮,”
二将并头凑近:“在”,“在,”
“你们带五千人助守调弦,马原,侯刚,你们也带五千弟兄,给我守住城陵矶口,周围水汊小路也要照顾到,”
四将同声:“是”,“是,”
俞大猷迅速环扫了一眼,继续道:“水路是重点,但陆路也不能放松,剩下一万人划出九千,由小黄你们几个率领,就以岳阳为界,给我沿岸向两边铺开,最后一千人由我带着沿湖岸乘船巡视,记住,不管你们哪边打起來,立刻发信炮,相邻者可分出三成人彼此救护,剩下七成只要安守岗位,免得中了敌人声东击西之计,【娴墨:周全之至,俞老是真帅才,胜平儿万倍】我接报之后,也会全速赶到支援,”
众将听完这几句话,瞧着地图,一时凝身未动,那黄姓的年轻将领道:“大人,据说今天被我炮轰之人便是聚豪匪首姬野平,这厮凭一支枪一条船就敢冲出來,显然有勇无谋,头领如此,手下人更不足虑,何况他们和东厂见了一仗,也沒讨到便宜,这会儿大概还在休整,未必能想到趁夜突围,您现在这般紧张布署,是否过于谨慎了呢,”
俞大猷冷冷一笑:“亏你还看出他有勇无谋,你就沒想想,他出來那会儿后面金声大作,却连个接应的人都沒有,说明什么,李逸臣的人偷袭败归,说明了什么,说明岛上有脑子好使的看着家呢,下棋讲舍车保帅,他们连帅都敢舍,可见帅非真帅,姬野平是死是活都不足虑,但只要那个背后指挥的人在,咱们就不能掉以轻心,【娴墨:此处方把前文说透,俞老行军打仗多年,岂会在乎什么东厂、侯爷,实是惧山上这个未知的“真帅”,未能知彼前不敢轻动,故看透曾常二人之心后,借询其意见以缓之,小方当时出兵,俞老必不怕,杀过來君山必失,小方鬼,俞老更鬼,但小方能稳得住,唬得俞老不敢动,其鬼又胜一筹,更重要的是,俞老经验足,小方实战是头遭,全靠心态和脑子,】”
黄姓小将喏喏然甚是惶愧,沈亮笑道:“别害臊,我们这年纪的时候还不如你呢,跟着老俞好好学吧,【娴墨:黄毛小子,所以小将姓黄,半闲文里也不忘夹带笑料,】”孙成道:“大人,调弦是洞庭入水口,聚豪阁要往外杀,走这条道属于逆流,相比之下,他们还是奔城陵矶的面大,老侯和老马压力不小,是不是把我们的人再分一些过去,”
俞大猷道:“好,你考虑得很是周道,但是敌人也可能想到这一点,并因此认为我们会在城陵矶口布下重兵,相应的也会认为调弦口的兵力相对较弱,这样选择逆流突围的可能性也比较高,你和老沈可别觉得担子轻,大意失了荆州呀,从这到调弦路程较远,待会儿出发,你们还要加快些速度,”
跟着又看向黄姓小将:“还有,小黄你们几个也注意,今天咱们亮了相,对方已经略知底细,咱们的兵力优势在封锁线拉长之后就沒了,所以对方要出击必然集中人手强突一点,虽然走陆路有易受围攻、缺粮少马难以提速等问題,但只要他们形成突破,就可以化整为零渗透江西,虽说水贼无船如折双腿,但在不急于和同党汇合打反击的情况下,从陆路突破也不失为一个能尽量保存实力的好法子,所以你们几个小年轻也都给我精神着点儿,【娴墨:一來料事,二來是料人,料人又不单是料他人,更是料自家人,想不到的要替他想到,爱兵如子之言,就是这类地方体现,爱孩子不是溺爱,而是引导他做对事,军队那些兵为什么挨着打受着骂,出來还讲指导员的好,那是因为带他成长,比给他性命更重要,】”
黄姓小将五体投地:“大人,您真是把贼人的心都琢磨透了,”
俞大猷在他头盔上敲了一指头,道:“嗨,傻小子,人哪是那么容易琢磨透的,只不过图个小心沒大错罢了,我可不爱听什么一将功成万骨枯的屁话,我就希望下一次开饭的时候,这些弟兄还能和我围着同一口锅,呃,对了,你们到了位置之后,记住不要和东厂干事、地方守军闹矛盾,记住自己是干什么來的,找斜茬打偏架的事都躲远点儿,好了,沒功夫闲扯,,还有问題沒有,”
众将立刻抿嘴刷地挺直腰板,俞大猷一挥手:“动动动,快快快,”【娴墨:俞老帅气,受教科书影响,人多知戚继光不了解俞大猷,最令人闷,作者笔下俞老远胜戚顶灯,大快人心,】
岳阳楼上灯火通明,封湖令下之前,这里就成了东厂的临时行馆,李逸臣给小山上人和陆荒桥安排完休息地方回來,斜了眼地上停尸般的担架,问道:“掌爷,这怎么办,”曾仕权托茶碗暖着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李逸臣道:“挂面糊儿,”见曾仕权斜眼带嗔,忙又道:“那……炸虾段儿,”
他说的都是东厂刑房“点心铺”的常用暗语,挂面糊是指包扎治伤,炸虾段是去头斩首,【娴墨:治大国如烹小鲜,东厂天下,就是这么个烹法,】
曾仕权道:“你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