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派头大得很。写萧府不正写。正写则添狂气。侧面描带一笔。不显山不露水正好。】。上面早有水手发现。七嘴八舌地道:“哎呀。老管家找着少爷了。”“少爷回來了。”“咦。少爷怎么戴个绿帽子。”“还淌汤儿呢。”喜冲冲拥迎而下【娴墨:世家名虽在。然下人心中。实际已经不尊敬这位少爷了。可知这几年疯病影响不小。萧伯白禁制不住。才有自己一死这家业要完的担忧。处处勾连。明点暗透。真妖笔。】。萧今拾月正要上船。忽听有人喝道:“站住。”回头看时。那瓜农推着一车西瓜追了上來。
萧伯白皱眉道:“不是给了你钱么。怎么还不依不饶。”
瓜农怒道:“我又不是來找你打架。喏。这西瓜连车都是你们的了。老子公买公卖。可不占你老头便宜。”说罢气哼哼将车把一甩。转身离去。【娴墨:宁可把车也卖了也不找钱。话虽硬气。却露的是穷。显然再弄辆车容易。再赚这点银子就难了。海南人民生活可知。叹叹。】
萧伯白气得大骂:“谁要你的破瓜。”飞起一脚踢向瓜车。却被萧今拾月用屁股拱偏了重心。一脚踢空。萧今拾月嘻嘻一笑:“净给我败家【娴墨:妙在和自家仆人反要论你我。不分你我的话。只对小常说。】。來呀。大伙儿有瓜吃啦。”水手们一听都乐了。七手八脚过來搬瓜。萧今拾月笑道:“这么一个个搬多麻烦。”说着右手抓住车辕。一矮身将头钻入车底。左手托住木轴。说声:“让道儿喽。”两腿微叫劲。脊背往起一撑。乌丢一下便将瓜车整个扛起來。大踏步上了船。众水手都鼓起掌來。像哄孩子似地道:“少爷神力。”“少爷好样儿的。”只有萧伯白在旁边低头抹泪。
常思豪看得明白:不是萧今拾月力量大。而是他在一钻身之际运用上了活桩。通过骨节对撑。节节贯穿。把重量全都压在了脚底下。这就等于一个楔子一个楔子地把物件顶起來。而不是普通人的硬扛。暗叹道:“唉。可惜了他这一身绝世武功。”李双吉笑道:“跟俺一样。傻劲傻劲。傻人都有劲。”萧伯白拿眼瞪他。他也沒瞧见。【娴墨:便是瞧见了。也不在乎。双吉这手最好。男儿当如是。挤眉弄眼小家子气。最惹人烦。】
众人上得船來痛痛快快吃了场西瓜。全身清爽。各归岗位。扬帆起航。大船徐徐入海。李双吉找个背荫地方打盹。常思豪踱到船尾回望。想着吴道之死。又想到秦自吟的事。心里一阵愁怅。一阵悲凉。航行了一程。日头渐渐西去。水手们不时跑到船尾小解。有的吃瓜较多。一会儿的功夫就跑了好几趟。常思豪也解过两趟手。瞧萧今拾月始终靠坐在桅杆边看海鸟。一直沒有动过。心里忽想:“他这西瓜也吃得不少。怎么就沒尿。【娴墨:屎尿屁不离。老三样。】”这时有一水手身子忽然弯了下去。脸上扭曲。旁边有人扶住问道:“老孙。你怎么了。”那人道:“我……我肚子疼。”前一人道:“疼得厉害么。等等。我去叫老管家。他懂医的。给你瞧瞧。”老孙道:“嗨。不用。大概西瓜吃多了。要跑肚。拿点止泻药來就行。”前一人道:“咱们出來的慌速。如今又在海上。哪弄止泻药去。”萧今拾月笑着瞄了眼那老孙的脸。摆手道:“抠些西瓜籽來。给他吃了一样的。”水手们陪着笑答应着。却沒谁把他的话当真。有人下舱找萧伯白去了。
常思豪心中一动。凑到近前问:“你吃西瓜为什么不吐籽。”
萧今拾月一笑:“你自己去尝尝不就知道了。”
常思豪好奇心起。到瓜车旁挑了一只回來。切开送进嘴里。也学他一样把籽细细嚼碎。三四块吃下肚去。却沒尝出什么特殊味道【娴墨:奥妙恰在于此】。眼瞅萧今拾月笑呵呵地瞧着自己。便搁了瓜说道:“我这次连籽吃。也沒什么特别呀。”
萧今拾月笑道:“不着急。不着急。”
常思豪心想:“莫非真有玄机。需要等一会儿才能验证。”和他并肩坐下來。隔了一阵。还是沒觉出有何不同。问道:“还要等多久。”萧今拾月道:“现在就可以了啊。”常思豪道:“可我还是沒感觉呀。”萧今拾月笑了:“沒感觉就是最好的感觉。吃个西瓜而已。你想要什么感觉。哈哈哈。”
瞧着他那顶着西瓜皮大笑的样子。常思豪大感郁闷。心想:“看來我也要疯。怎么听起他的话來了。”刚起身要走。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喃喃道:“不对。照说又吃下这么多瓜。我现在应该感觉有尿才对……”
萧今拾月脸上略有些刮目相看的表情。似乎在说:“这明白得不也挺快嘛。”他托起一块西瓜:“水果这东西寒性居多。但寒物中必有阳气凝聚。拿这瓜來说。瓜体圆润饱满。此为水足之相。籽粒黑硬头尖。则为火旺之相。单吃瓜瓤太寒易泻。所以尿多。而且会感觉胃里撑胀。连籽嚼碎吃。阴阳平衡。水火既济。就好多了。”
常思豪摸心口。感觉“水饱”的撑胀感果然比之前弱很多。知他说的确然不虚。心想我刚在身体中分出些阴阳來。就觉得很了不起了。沒想到这疯子居然在水果中也能辨出这么多门道。【娴墨:小常不知医。故不知真懂医者其实很少吃瓜果。吃也要秋冬吃。因惧其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