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绝响侧头一瞧。架住自己的正是常思豪。只听他低低道:“此刻炮火齐发。焉有你我的命在。”秦绝响明白他的意思。抬头看去。诸剑在窗边目光炯炯。都盯在自己身上。一退便即发觉。想要逃远再用火攻。那是绝无可能。当下将心一横。飞身入阁。许见三、白拾英相互瞧瞧。也都站起身形。紧随其后。常思豪架起曹政武。坠在最后。马明绍和陈志宾都缓缓后退。守在院口。
上得楼來。只见阁中灯火明耀。照如白昼。玄、元、始三部剑客全数都在。郑盟主回手关了窗子。屋中肃静下來。常思豪将曹政武扶坐在一边。当先将自己如何去追查三派动向。如何听应红英、许、白三人谈话。如何发现并捉住夏增辉等事讲说一遍。许见三和白拾英也把应红英拿着《修剑堂笔录》上册來顺说自己联合退盟之事讲了。说完从怀里掏出书册奉上。
郑盟主将那两本上册接过。翻了一翻。纸质甚新。显然都是手抄誊录。并非原版。曹政武讶异地瞧着许、白二人道:“你们得了《修剑堂笔录》。怎不见红英说这些。”许见三道:“她对你们二老只是利用而已。岂会事事交底。”白拾英也道:“管亦阑才是她的心尖儿宝贝儿。这事也就是瞒着你二老不知。”许见三道:“我们答应退盟。是因为能得到《笔录》。避免了试剑的麻烦。也少耗几十年青春。她又是怎样和你二老说的。”曹政武脸上被炮火崩黑。瞧不见面色。耳朵却胀得通红。他猛地站起身來。瞪着眼睛直勾勾半晌。“嘿。”地叹了口气。切齿道:“人过留名。雁过留影。罢了。”眉毛一立。口中“崩”地标出半口鲜血。直挺挺向后倒摔于地。
江石友急忙跑近诊视。片刻。抬头道:“老剑客自断了心脉。”
许见三咚咚向上磕头道:“盟主。他这是畏罪怕羞。因此自尽。他们二老和应红英……”
“别说了。”
郑盟主肃声一喝。压下杂音。说道:“老剑客受人蒙蔽做下错事。一时难以自恕。故此杀身谢罪。其人其行。令人好生敬仰。真不负泰山派数百年之威名。从今以后。江湖上但有关于两位老剑客的不雅传闻。盟里绝不答应。【娴墨:对耶。错耶。小常、绝响乃至所有看懂其意的人。必然不以为然。可是自己临此事时。未必不如此做。旁观者都是道德的巨人。世事往往如此。】”
许见三和白拾英都明白这话里意思。缓缓低下头去道:“是。”【娴墨:写二人总是许在前白在后。按作者常用倒置法。实际应为“白许”。俩人折腾一通。应红英答应的都沒得到。许的承诺都是“白许”。正应此处。】
郑盟主缓和了面色。道:“小常。你方才说。在那客栈院中。夏增辉报的是百剑盟的名头。应红英相见之下。先是意外。然后才认出是他。显然。夏增辉此去。便是怀着给我盟栽赃的心。他戴着面具进去。杀人后逃走。泰山派人便会误以为是我盟下的手。这等手段。便和他伪装成袁凉宇、祁北山、杀害申远期、秦逸等行径一般不二。此人在秦家、聚豪阁和我盟之间往复穿插。目的只在挑起争斗。方才又以死设计。欲令我等自相残杀。其心机之毒。计策之密。用心之苦。皆非寻常可比。之前一些误会。咱们还当共同摒弃。重新携起手來才是。”
常思豪拱手道:“自当如此。”秦绝响眨着眼睛。沒有说话。见郑盟主目光瞧过來。便冷冷道:“请问盟主。刚才许、白两位掌门交出的笔录。可是假的。”
郑盟主道:“虽非原本。但内容确是真的。”
秦绝响柳叶眼向他和诸剑冷冷一扫。道:“那就说明。盗取笔录、主使夏增辉做案的犯人。此时此刻。就在你们之间。”
此言一出。气氛顿时紧张。诸剑神色一震。身形虽然未动。可是任谁都感觉得到。他们彼此间都稍稍拉开了一些距离。
荆问种道:“这笔录乃我盟数代剑家智慧的结晶。就是在修剑堂中。也要十位大剑轮流保管。别人殊难靠近。当日轮至东方大剑保管。廖孤石弑母离盟之后。便即不见。那天乃剑祭之夜。盟中全员都在。可是进了他们那院的。也就是盟主和三部总长这几个人。”【娴墨:傲涵等孩子也看见了。沒进院必是大人拦着】
洛承渊道:“荆理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笔录还是郑盟主偷的。还是在暗示我们。当时我们可都是闻声赶到。你却是先从那院里跑出去的。身上带了什么。那我们就不清楚了。”
荆问种道:“我已然说过。笔录于我毫无用处。倒是你们兄弟。为了让洛虎履成名。不知会干出些什么事來。可惜。虎履在四年前看萧今拾月剑扫擂台。已经被吓破了胆子【娴墨:洛世兄和常思豪只是行步。就被打出一个“神打”。看萧今拾月杀人岂不吓得破胆尿裤。】。再怎么培养。也是空费心力罢了。”
洛承渊怒道:“笑话。我洛家的‘王十白青牛涌劲’乃一代内功奇葩。无上绝学。比之‘果道七轮心法’有过之而无不及。这等绝学。我们都毫无保留。贡献给盟里。我大哥又早已入了修剑堂。笔录就是他每天在写。我侄儿便是想学。他直接口传心授就是【娴墨:自说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