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和嵩山派掌门白拾英,还有人抬着担架,上面放着管亦阑死不瞑目的尸体,脖子上一个大血窟窿,
曹政武怀抱着应红英被削去半张脸的尸身,老泪纵横【娴墨:是初恋情深故,有此四字,则猥琐又消尽矣,老剑客其实可怜】,望着三楼窗口大骂道:“郑天笑,荆问种【娴墨:一郑一荆,正是“正经”,骂正经人者,必不正经,】,你们这帮狼心狗肺的东西,说什么來去自由,背地里却暗下毒手,老夫跟你们拼了,”
孔敬希大袖甩起,抹了把老泪,带着哭腔喝道:“英子,在天之灵别散,师叔这就给你报仇哇,给我上,”大吼一声,挺剑向前冲去,许见三和白拾英一个目光闪烁,一个脸色怯然,都显得大沒底气,三派弟子來势虽然汹猛,进來一瞅弹剑阁楼基架着火炮,哪个敢往前冲,都挥着剑呐喊,沒一个动地方,
二老在悲痛之中眼睛只盯着楼上,哪顾得上瞧别人,什么火炮更是瞧也沒瞧,一马当先直冲向前,秦家人一看,何必当其锋锐,各自往两边闪开,
郑盟主情知事情决然不对,肯定中间大有误会,喝道:“不可,,”
可是稍稍晚了一步,正对着二老的一只炮口火舌陡窜,就听一声惊天动地巨响,铁砂铁弹化作流星亿万,从硝烟中暴射而出,
那二老原准备窜上一楼外檐再往上攀,前冲数步脚尖点地往空中跃起时,正被这一炮闷了个正着,只见二人身躯如筝,在空中一滞,猛地臀背鼓起如虾,被打得浑身起火,向后倒飞而去,一个跟斗摔在十数丈外,尘埃落定之时,燃烧着的衣料碎片仍在空中飘散,状如纸钱,【娴墨:敢情一直穿冥币逛街來着,】
炮膛内装的是散弹,杀伤面积颇大,秦家人虽然早已让开,却也有十几名铳手受伤,两厢哗散,
许见三和白拾英听炮声一响便即卧倒,捂着脑袋瑟缩在地,此刻抬眼一瞧,两位老剑客浑身焦黑,遍体疮痍,惨不忍睹,直吓得险些连屎都拉了出來,一起往上磕头道:“盟主,我二人是被胁迫而來,绝无与盟中敌对之心哪,盟主饶命,”“盟主,一切都是应红英的谋划,她和儿子**事泄,害死了丈夫,【娴墨:第二十六部中,小常、金吾听曲,唱到“妻不妻來夫不夫,情到浓时受情诛,英红艳舞知春尽,好梦阑时我亦哭,”四句,应在此处,正取头字为“妻情英好”,倒取尾字为“哭尽诛夫”,读前文可知管故掌门是借妻子之力上位,有点入赘意思,必有受气处(前文应红英说“别走了我爹的老路”,已透出管掌门这老丈人也不是好饼),岁数一大,上一代的老人都死了,当权的男人就要占上风,应红英对丈夫的感情应该是还好的(妻情应好),但丈夫一翻身,自己反过來受气,就受不得了,故泪水哭尽,就杀夫(诛夫)了,里故事如此,】”“正是,她因怕盟里追查这才搞出这许多事來,我两派是受了她的蒙蔽啊盟主,”“盟主,如今我们情愿重回盟里,再不言退,请盟主大人大量,原谅我们吧,”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磕头如捣蒜一般,
曹政武向前冲时怀里抱着应红英,这一炮倒教她的尸身挡去不少,此时晃晃脑袋,撑身坐起來,只觉耳中吱吱呜响,虽然中了不少铁砂弹片,总算尚不致死,侧头瞧见师兄孔敬希已然沒了气息,胸中悲伤惨痛,实是万语难言,一见许、白二人跪地乞饶,登时大怒,推开压在腿上的尸体,晃晃荡荡爬起來抡剑便砍,
许、白二人都是一派掌门,满身的功夫亦非俗手,可是现如今这情况实属百年不遇,平生罕见,一瞧曹政武满脸乌黑,浑身淌血,脚步踉跄,眼似牛圆,原本如老神仙般的一部白须烧得七长八短,仍冒着焦烟,跌撞攻來,出剑更全无章法,一时竟不知如何闪避才好,情急之下,便手膝并用在地上爬來躲去,场面滑稽之极,
常思豪大声喝道:“老剑客且请住手,咱们都上了当了,”
曹政武一來耳鸣心乱,二來只顾着砍人,哪里会听他说,常思豪见状无奈,只好上去将他抱住,把剑从他手中掰下,曹政武已是强弩之末,口中含糊骂着,却也无力挣扎,只好任其摆布,泰山派几名弟子围拢上來,替他清理弹片、包扎伤口,
常思豪向前两步,站在院心,大声道:“各位,咱们的争斗,都是这夏增辉一人促成,再打下去,只会让他背后的指使者看了笑话,现如今大家还是收炮撤剑,一起坐下來把话谈开,厘清真相为好,”
郑盟主在楼上道:“绝响贤侄,你意下如何,”
秦绝响心知大炮顶胸,硬抗也是僵局,当下道:“就依我大哥的话办,”向陈志宾使个眼色,令旗挥处,秦家武士缓缓退出东院,三派弟子一见,也都避祸为上,不顾掌门如何态度,纷纷撤身而出,
郑盟主道:“请两位贤侄、两位掌门、曹老剑客上楼叙话,”
秦绝响柳叶眼一斜,心想如今事情未明,我等贸然入阁,岂非自投罗网,身子凝止未动,郑盟主似乎察觉到了这情绪,说道:“贤侄勿疑,这弹剑阁乃木质结构,只需隔墙远远投掷火把,便可将我等尽数焚灭于内【娴墨:坦荡之至,非托大,秦浪川当初不计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