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问題太多,盯着那些人皮面具,一时想不出该问什么才好,忽然意识到雪地上并无书册,便问:“修剑堂笔录呢,”秦绝响一听眼睛亮起:“大哥,他有《修剑堂笔录》,”
夏增辉定了定神,有了底气,冷冷一笑:“想要笔录,便赶快给爷爷接筋治……”这最后的“伤”字还沒出來,秦绝响飞起一脚正踹在他脸上,将那吊在外面的眼珠踢了个爆,夏增辉虽然穴道被封,居然疼得“嗷,,”地一声崩起身來,又重重跌在地上,浑身上下不断抽搐,花的白的,汁水糊了个满脸,秦绝响骂道:“你他妈是谁爷爷,”
常思豪蹲下身子道:“你落在我们手里,活是不要想了,一切照实说,便可少受折磨,”
夏增辉缓了半天气,切齿道:“横竖是死,你们休想从我身上套话,”说着口唇一动,,
“要咬舌,”
间不容发,秦绝响抡起腿來又是一脚,,
夏增辉脑袋被踢得一歪,带起身子打个滚又翻过來,半侧脸朝地,嘴唇已连腮撕裂,一口血标出來红中有白,满口牙下來十五六颗,
好半天,他终于喘过一口气,胸脯子一抽一抽地上下忽扇,一只眼里淌泪,一只眼窝里淌血,嘴里含着血沫子呜哝呜哝地道:“别打了,给,给个痛快……”有了哭腔,
常思豪把他揪起成坐姿,道:“你倒底是什么人,怎会有《修剑堂笔录》,”
夏增辉软软地由他揪着,彻底放弃了抵抗,有气无力地道:“我叫夏增辉,是百剑盟安插在点苍派的人……”常思豪登时心里一翻,只听他又道:“《修剑堂笔录》,我只见过上册,把它……转交到应红英手上,为的是……让她拿这东西去诱说衡山、嵩山两派……共同退盟,”常思豪问:“笔录上册是哪來的,”
夏增辉喘息良久,道:“是……是荆大剑给的,”
常思豪道:“荆问种,”夏增辉无力点头,合了合右眼皮,叹道:“荆理事……对盟中现状早不满意,决心打破修剑堂的壁垒,恢复韦老剑客时的旧况……大家都退了盟,试剑大会办不下去,盟里就会被迫作出改变……”秦绝响捡起那四棱黑刺,在他腿上一戳,骂道:“你他妈若是百剑盟的人,为什么装成袁凉宇上山西,又是怎么杀的我大伯,”
夏增辉似乎已经被打得麻木了,被刺之后呆了一呆,忽又惊叫道:“刺上有毒,快给我解药,给我解药,”秦绝响笑道:“咦,怎么这会儿你又不想死了,”夏增辉道:“这点毒剂量不致死,却刚好让人半死不活,比死还惨,”秦绝响从雪里抓起那几个药瓶问:“哪个是,”夏增辉道:“那瓶黄的是,”秦绝响手一松,其它几瓶落地,剩了那瓶黄的在手里,往怀里一揣,道:“我看一时还死不了,问了你什么赶紧说,这是你的毒,你自己总知道厉害吧,”
毒素开始走窜,夏增辉疼得脸上肌肉直抖,忙深吸了口气,快速道:“聚豪阁本來就是我盟最大的威胁,先挑起你们的争端,打个两败俱伤,我盟出手才更有胜算,只是沒想到你们打了一场又和解了,我们这才出下策趁虚奇袭,为的是给聚豪阁栽赃,因为用盟中人手容易漏白,所以召集的都是潜伏在外面的好手,拿我來说,我隐藏在点苍派里,只是个沒名的侠客,谁也不知道我武功高强、深藏不露,干了什么坏事,也怀疑不到我头上來,”
常思豪皱眉道:“这些又是谁的策划,也是荆问种,”
夏增辉道:“是郑盟主,”
常思豪怒道:“放屁,”
秦绝响咬牙切齿:“我就知道老郑这帮人不地道,沒想到他们竟然这么卑鄙,”常思豪忙道:“绝响,你别轻易相信他,这人擅长乔装易容,是个老骗子,说出话來未必是真,”只见夏增辉厉声道:“我说的是事实,你自己不愿相信,可别來怪我,”常思豪抡拳又要打,秦绝响拦道:“大哥,你好好想想,进京之后,老郑和你是挺客气,可是哪教了你真东西,他那情意都是虚的,老荆笑里藏刀,更不是好饼,这帮人在京师跟官员们打转儿,表面乐呵呵,背地动刀子,再正常不过,”【娴墨:不怪绝响多心,江湖实如此,】
常思豪目瞪如铃,一对铁拳捏得骨节生响,想那时自己与郑盟主对坐喝粥,彻夜长谈,所说所讲,什么剑家宏愿,治国良方,难道是假的,
“百剑盟乃藏污纳垢之地,盟中尽是狼子野心、下流无耻之人,廖某羞于与之为伍……”
,,若真应了廖孤石这话,那百剑盟其言其行,实是让人齿冷之极,,不会的,决然不会,【娴墨:牙为骨梢,长在嘴里,真冷时,能冷透整个人,夏增辉牙吐一地,是齿冷到家了,却未必比小常之冷更深.】
此时夏增辉愈发痛苦,又无法咬舌自尽,不住哀求索取,常思豪冷冷道:“解药可以给你,甚至我可以饶你一命,不过,我要你当面去跟郑、荆二人对质,你干不干,”
夏增辉那一只眼里有些犹豫,问道:“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去,”
常思豪道:“回城就去,”
夏增辉迟疑道:“你真能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