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侠剑客在身边又不用,我看那和聚豪阁无关,倒像是准备对付你的,百剑盟、秦家都在你的手里,聚豪阁一垮,江湖由你坐大,这不是一种威胁吗,官场上他说了算,把你在江湖整到身败名裂,以后就得彻底依附官家了,他下一趟江南,等于平了江湖三大势力,这东厂天下,岂不是就稳固安牢了吗,我甚至觉得,什么鬼派、陈星,都是他虚晃的一枪,都是骗人的,这一切都是他的一个大计谋,他不是轻生的人,他一定还活着,如今计谋已成,他该现身了,却仍不见踪影,总不成是真死了,又说不定,现在他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
秦绝响直愣半晌,道:“大哥,你想得是不是太多了,他沒有这么可怕吧。”【娴墨:少年不识愁滋味,初生牛犊不怕虎,】
常思豪摇着头:“你和他还是接触得少。”
秦绝响嘴角下勾,忍抑着,却掩饰不住表情里那暧昧的笑意,好像在承认“是是,你们的关系是比我近多了。”清了下嗓子说道:“咳嗯,……依我看世上很多事倒脱不开一个情字,他……你不会觉不出來吧。”
常思豪抿了他一眼,扭转了身子:“在他那个位置,会为情所困吗,况且我又不是什么小白脸儿。”
秦绝响笑斜着他背影,双手抱脑勺往后一靠,翘起二郎腿來:“那可也难说,……大哥,恕小弟我就直说了,其实,你的心里,多半也清楚,只是不愿承认和接受罢,说实在的,当初在小汤山温泉边上一瞧见他,我心里就有种不一样的感觉,感觉这人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味道、说不出的优雅,你知道,我不好这个,但有那么几个瞬间,觉得若是他的话,倒也可以尝试一下……”【娴墨:两个人都想错,是因未见小郭时,先听人说小郭好男宠事,印象已经固定了,其实小郭身边可有一个男宠,沒有,先主为主是很可怕的,话说回來,小郭真要男人,整本书也只有阿月配得上,小方都差一些,更别提情商低到极点五大三粗宛如非洲土著的小常了,小常唯一的好处就是心实、认真,小郭身边缺这样的人,所以愿意和他相处,不累,小郭需要的是可以真心为友的人,】
常思豪微微皱眉,颈往回勾:“绝响……”
秦绝响笑道:“您放心,我也就是这么一说罢了,我的意思是:人这东西,很难讲的,可能当初他真的是想利用咱们來着,慢慢的可能会有变化,倒徐那会儿,你和他拉着徐渭和众官员吟诗赏画的,一阵阵我瞧着都酸得慌,一阵阵又挺妒嫉你的,好像绕在他身边的应该是我【娴墨:绝响已到说瞎话不眨眼的境界了,当初杀破百剑盟,曾想着寻索南嘉措的晦气,前两天在滩头又想杀阿月,你这心里从來就沒有过宽恕二字,】,又感觉我的大哥让他给抢走了,感情的事真是很难说,就像我和馨姐,我能说的都说了,能做的也都做了,可终究还是很无力,我现在也悟了,一个人再有能力,再有才干,多少事难不倒他,并不一定就能圆满了,可能终会有一样什么事,在别人看來算不上事的一件事,会令他绝望的。”
常思豪凝了一会儿神,之前自己不愿返城,就是有这方面的顾虑,真害怕进了城之后,反而看到他已经重新出现,就在大堂上安安稳稳地坐着,想着这些,他长长叹了一口气,道:“最好不是这样,否则,我真的不知该如何对付他了。”
姬野平提着红枪不吃不喝连奔了四天,终于力脱,摔扑在一片荒林草地上昏厥过去,再次醒來,感觉四周湿气氤氲,好像下着蒙蒙小雨,他直着眼睛回想着过去这一个來月间发生的事情,心中五味杂陈,想着想着,肚子里咕噜噜地响,赶忙一翻身坐起來,解裤带蹲下,
半刻钟后,他扔掉草棍,摇摇晃晃地起來系好裤子,感觉腹中饿极,回顾四周荒疏萧条,沒什么浆果,更沒什么动物,提枪搜寻半日,不见人家,倒找见一条道路,心想只要奔西南而去,早晚能到古田,辨明方向之后,登程便走,一直走到日暮,饿得越发眼蓝,忽听前路暮色里响起蒙蒙的小火炖粥声,
他心中念道:“良心丧于困地。”一转身滚入道边草沟,抱枪躺平,
姬野平双睛大瞪静静等待,草沟上方,天空霞光如血,
枪杆贴在脸上,凉凉的,令他忽想起当年燕凌云雪地传枪的画面,
记得那个冬天异常地冷,整个君山被大雪覆盖,当时自己只有十岁,拉着一条比自己高两倍的竹扫帚正要清扫练武场上的积雪,被燕老阻止,
自己扔下扫帚,直直地站在雪地当央,听燕老说:“敌人踏雪來时,你还要现扫地么。”跟着把这杆红枪平平地抛过來,
大枪份量十足,平打在自己肩胸中段,自己双曲小臂勾接,却被它的弹性震偏了重心,身子直直向后折倒,在雪地上印出一个横极长而竖极短的十字,
当时自己太小,这杆枪端都端不平,别人提议给自己先换小枪來练,燕老不许,
他说:“英雄不改初衷。”
终极的目标是什么,就只照这个目标努力,而不要想通过某种曲线,逐步到达,那样的话,往往人在岔路上,就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