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柴陪同韦凡的遗孀阮丹和儿子送他的骨灰回北京之后又盘桓了几日韦凡的死是国家地质行业的一大损失因此回到北京后费柴又参加了一次葬礼这次规格很高费柴也趁机认识了不少高层主要是地质部的人虽说费柴从内心讲是不愿意做这些事的可是现在沒办法韦凡一死费柴不但失去了一个很好的老师同时也失去了一个最重要的理论支持者他必须再认识一些人好让高层也有支持自己 的人不然以后的工作会增加不少难度不过结果很令费柴失望几乎沒什么人支持他似乎大家都相信或者愿意相信地质能量的逐渐泄露理论
带着韦凡给他的遗物一些研究资料费柴浑身的郁闷回到南泉本以为无论理论基础如何至少南泉的地质灾害预防工作还是热火朝天的可是也很令他失望大家似乎把城里联合地质灾害监测站本身作为了终极目标等监测站一挂牌立刻就松懈了下來这个监测站本身也变成了一个普通的机关单位这和费柴想象中的监测站是由一群地质科学精英和强大的后勤保障机构组成的城市安全保障机构的构想完全不一样这不等于又养了一群闲人嘛其实要说闲人也不全是也都是机关里挑出來的人热衷于搞软件写信息写总结什么的一句话全是水货弄不出点儿实在的东西
费柴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却无可奈何他虽然顶个监测站副站长的头衔可是人、财、权都不在他手里按分工他只是个管技术的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是一大难好容易做出饭來别人不爱吃更是一难为此费柴沒少做工作下力气总算是把张市长和蔡梦琳等人说动了可这是又偏偏发生了一次误报一次费柴主持的预报4.7级的地震沒有发生反而连续发生了一连串的三级以下小震反而印证了秦中教授的地质能量的逐渐释放理论如此一來费柴说话更不管用了
其实地震误报是在寻常不过的事了谁敢保证自己半分之百的预报成功费柴的地质模型系统的准确率已经是很高了这次误报也是他的第一次也是至今唯一的一次误报只是这个误报來的太不是时候在大多数人都相信秦中教授的地质能量逐渐释放理论的时候费柴的理论和战略预测成了不主流的杂音
此次误报成了费柴的麦城连回到家尤倩劝他的时候都说:“老公你不要这么犟嘛人家那么多人的理论未必都比不上你啊少数服从多数嘛”
费柴不能和尤倩争论她只是个有点傻乎乎的漂亮女子殊不知科学上的事情和少数多数沒有关系诚然人数多的论点正确的概率要大些可在科学史上少数人的真理颠覆大多数人的谬误可比比皆是甚至可以说正式少数人对大多数人的不断挑战才推进了科学的不断进步但是费柴不敢想象自己就是那么伟大的少数人他只是觉得这些人其实就是一群鸵鸟对着可能到來的危险故意视而不见把自己的脑袋埋进沙子里还不算还妄图把所有人的脑袋都埋进去原本自己还是有机会可以据理力争的可这一次的误报却让他元气大伤说话的力道大减但就是在这个时候地质模型探测出的数据却让他越來越坐卧不宁
或许……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费柴不能在指望张市长张市长历來和他只有工作关系而且其更喜欢做政绩工程他也不能指望蔡梦琳或许以前可以至少春闺之内她对他是百依百顺的可是她现在和省里的老黄恋爱两人已经沒有以前那种机会了唯一的希望就是沒见过几面的金乌市副市长吴放歌
此人虽然在地质学上也是个外行但是费柴觉得他身上有一种别的官吏所沒有的东西虽然他沒有在表面上支持费柴的理论但是根据费柴的观察金乌市的地质灾害预防工作搞的是最扎实的这和吴放歌的亲历督促密不可分于是费柴冒了一个险他给吴放歌打了一个电话也不管人家爱不爱听就劈头盖脸的连着牢骚带想法的都说了然后闭住一口气等着倒霉
身为南泉市的官员却向另一个城市的主要领导之一诉苦求援这要是传播开來日子肯定好过不了
吴放歌在电话里耐着性子听他讲完沉吟良久然后才说:“这样吧你找个时间过來一趟我们详细谈谈來的时候低调点”
费柴就像是快要淹死了的一个人捉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想都沒想就答应了下來第二天就请了假一个人驱车去了金乌
到了金乌后吴放歌把他安排住进喀秋莎酒店有传说这里是吴放歌的私产原來也是个大贪官不过费柴现在顾不得这许多只要能帮他就是在挽救未來可能失去的无数条生命只要能救人就算和魔鬼做交易费柴也会毫不犹豫的尽管他一直在努力做一个官僚但是他骨子里就不是干这个的
下午在酒店休息了一下晚上吴放歌请他吃饭费柴吃的很少说的很多后來喝了几杯干脆直言不讳地说:“吴市长我说未來短期内南泉地区可能发生一次大地震你信吗我现在还拿不出百分之百的理论依据來”
一般作为一个领导层遇到这种情况通常是会敷衍过去不说什么倾向性意见的费柴在官场混了这些年这点道理还是懂的他之所以这么说并不是为了某种支持更多的只是一种心理压力的排遣罢了可是结果非常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吴放歌长出了一口气缓慢而坚定的吐出了两个字“我信”
他说‘我信’这倒让费柴有点不敢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