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我是你,”老猪奇忿忿不平地说,“赏那个墨镜佬个耳光吃吃,叫他瞎扯胡诌!”
我摆摆手说:“没必要啦,得饶人处且饶人!再说,那活神仙看上去还是有两把刷子的,我觉得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当给自己提个醒吧!”
老猪奇歪着嘴,怪声怪气说:“要不是看在泣珠的份上,哥就把他修理成弃猪!”
我不禁莞尔一笑,旋即说:“你不是买了饮料么,我还真的有点口干舌燥,快拿来解解渴先!”
“对哦你不说我差点忘了,”老猪奇拍了拍脑瓜,咧嘴笑道,“喏,我喝红牛,你吸奶奶~~”
我也懒得去理睬他的调侃,一手接来呦呦奶茶,还没来得及打开瓶盖,就听到一旁发出一句震耳欲聋的“扑领母啊!”
我斜着眼望过去,老猪奇这会正怒不可遏地拿着他那瓶“红牛”左看右看,额角的青筋随着呼呼的粗气一鼓一张,活脱脱一只发情的癞蛤蟆。
我上前一步,对老猪奇问道:“咋啦,又发飙了?”
“他妈的今天真见鬼了,”老猪奇那两颗眼珠子气得快要掉下来,“这瓶‘红牛’一进口就觉得不对劲,但我瞧了一会,又看不出包装有什么问题……”
我接过来细看,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原来这瓶“红牛”饮料与正常市面上销售的红牛饮料外观极度相似,只是“Red Bull”的标志换成了“Run Bull”,不认真看还真发现不了。
我逮住这个机会,指着那个标志,笑嘻嘻地对老猪奇说:“老猪奇先生啊,敢情你还换口味啦,不喝‘红牛’喝‘跑牛’?山寨货,伤不起哦!”
老猪奇这会才如梦方醒,脸色涨红,渐而发青,鼻子尖上缀着几颗亮晶晶的汗珠,脖子的血管也都全部立了起来。
只见老猪奇气得鼻翼一张一翕,咬牙切齿地低吼道:“扑领母啊,不就欺负我不懂鸡肠文嘛,大爷我这就去讨回公道!”
还没等我拉住他,老猪奇便一阵风似地朝城庙另一边角落的小杂货铺奔去,我心知不好,只得摇摇头跟上。
“扑领母啊,看大爷我老实巴交的好欺负是不是?”
还没等我进到小杂货铺里头,就听到老猪奇的吼叫声如沉雷一样滚动而来。我急忙一脚踏进杂货铺里头,看到这个小地方就三、四平米左右,摆着为数不多、种类不全的几样小商品,典型农村里头的“前店后家”模式。
此时老猪奇正一手举着“跑牛”饮料,一手把玻璃柜台拍得“啪啪”响,大声质问道:“你他妈的还有没有职业道德呀?卖这些坑爹的山寨假货,万一里面加了毒药,把大爷我害了怎么办?”
“我才不管你呢,总之货物出门,概不退换!”小杂货铺的老板满不在乎地回答,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扑领母啊,居然这么横?信不信我把你们这个黑店拆个底朝天?”老猪奇牙齿咬得“嚗嚗”作响,眼里闪烁一股无法遏制的无明业火,简直变成了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你情我愿的,我有告诉你说这个是‘红牛’么?你自个挑着就走,我难道把刀子架在你脖子上逼着你买啊?”老板毫不示弱,连珠炮似的甩出这段话,犹如扔出一捆小鞭炮。
“我艹你妈……”老猪奇把“跑牛”饮料“咚”地一声丢在柜台上,挥手揍去,老板猝不及防,一声闷响中,已结结实实地吃了记老拳。
老板含着一口污血大叫一声,眼看就要上前拼命,我生怕矛盾继续扩大,连忙跑上去拦在两人之间,满头大汗地劝道:“都冷静一下,不就一瓶饮料,至于么……”
老板此时瞬间停住了脚步,慢慢没了动静。
我满心以为他给我调停了,扭头望去,正欲说多两句好话,却发现老板此时像给点了穴一般纹丝不动,呆滞的两眼直勾勾地望着我,脸上都是恐惧的神色,嘴巴一张一合,活像离开了水的鱼儿般发不出一点声响。
我也给他的奇怪表情搞得大为光火,皱着眉头说道:“你傻了么?怎么像个木头人一样呆立着?”
“鬼啊!”老板从喉咙里面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把我和老猪奇着实吓了一跳。还没等我俩回过神来,只见慌张无比的老板只顾往外边踉踉跄跄地夺命狂奔,连脚丫上的拖鞋丢在半路上都兀自不觉。
“鬼?”我大惑不解地自言自语,心里突然浮现一种诡异的感觉。
莫非在老板眼中,我是一个厉鬼?我情不自禁地往自己身上瞧了又瞧,可是自己有手有脚,有鼻子有眼的,好端端一个人怎么给老板叫成鬼呢?
就在我困扰不堪时,老猪奇已经生拉硬扯地把店老板带回来,一把甩在地上,大声斥责道:“扑领母啊,想跑?没那么容易,赔我钱来!”
老板全然没有感受到老猪奇的存在,兀自双手抱头,两眼恍惚地盯住我,面如土灰地喃喃自语道:“城庙里的恶鬼啊,别害我,别害我……”
“装什么蒜?”老猪奇正欲一脚踢去,我忙架腿挡住,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