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中,下场最为凄惨的,往往就是自己这种充当帮凶和卒子的角色。
想到这里,严峻的大腿就忍不住颤抖了起来,他急忙上前两步,准备追上唐浩然解释两句。
中纪委的面无表情站在了严峻面前,将他拦了下来:“现在,请你告诉我们,这里总共有多少人员,其余的几个人都在哪里?”
屋子里的其他几位纪委人员,此事也都意识到到事情不对了,中纪委不是来调查曾毅的问题,而是解救曾毅的,那自己不就相当于是站到了中纪委的对立面吗?我的妈啊,这还了得,中纪委是个什么部门啊,自己这不是找死嘛!
之前把中纪委带过来的那名纪委人员,脑子反应最快,此时豁出去了,一下扑上来,抓着中纪委的胳膊恳求道:“各位领导,我们是冤枉的啊!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对曾毅调查的事情,都是严峻逼着我们做的!”
“是严峻让招待所烧了锅炉,当初我们都是反对的啊!”
其他几个反应过来,也纷纷扑了过来,他们什么内幕都不知道,可不想稀里糊涂地陪着严峻去送死,当时就把严峻的那些勾当,狠狠地告了一状。
严峻此时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呆若木鸡,站在这火焰山一般的屋子里,他竟感觉异常地冷,冷得他浑身打颤,他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完了!
“是不是冤枉的,等调查清楚后就知道了!”
中纪委的人一甩胳膊,挣脱那群人的包围,“从现在起,请你们待在这里,不得外出,不得与外界联系,如果有人试图通风报信,那我们纪委办案的规矩,你们是最清楚的!”
说完,中纪委的人大步走出房门,那几个人还想追上去再为自己分辩几句,只听“咣当”一声响,大门被锁上了。几人全部陷入了绝望的深渊,他们这几天用来对付曾毅的办法,现在报应到了自己的头上。
唐浩然一路小跑,把曾毅背上车,道:“开车!去医院!”
司机被唐浩然这副狰狞的面孔给吓到了,一踩油门,来了个18o度的大掉头,“轰”地一声冲出招待所大院。
曾毅就是再有办法,那也不是神仙,熬得时间久了,他的身体也会撑不住的,特别是严峻想出的那个损招,屋子里热得放个鸡蛋都能熟,更何况是人,而且严峻还不给水喝,曾毅熬到现在,身体已经达到了极限。
唐浩然把曾毅在座椅上放平,赶紧找出几瓶矿泉水,全都洒在了曾毅的身上,最后再拧开一瓶,给曾毅灌了下去。
看着昏迷中的曾毅,唐浩然眼角有些湿润,他还没从刚才的震骇中摆脱出来。他很清楚,如果换作是自己,是绝对不可能熬过这等人间地狱般的折磨,这是多么硬的一条汉子啊!
如果换了是自己,更不可能去找袁文杰的麻烦。曾毅的身上,有一种自己所没有的品质,他敢管天下的不平事,而自己只敢管自己头上的不平之事。当不公正的待遇掉在自己头上时,自己或许会生气、会反抗;但当不公正的待遇是降临在别人头上时,唐浩然扪心自问,自己多半是没有勇气去管去问的。
这种品质,唐浩然年少轻狂的时候曾经也有,可在机关打磨这么多年后,他已经想不起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品质了,眼前的曾毅,又唤起了他的一些追忆。
曾毅从医院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一醒过来,他就听到唐浩然惊喜的声音,“方书记,曾毅醒了!”
随后就听到沉稳的脚步声走了过来,方南国映入自己的眼帘,亲切问道:“曾毅,你感觉怎么样?”
曾毅就要从床上坐起来,方南国大手按在他的肩头,“躺着,躺着!”
“方书记,我这是在哪里?”曾毅脸上的表情有些疑惑,方南国不是在京城进修的吗。
方南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一伸手,道:“曾毅,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中纪委监察五室的杜主任。”
一位面色威严的中年男子此时走上前来,伸手握住曾毅的手,脸上稍稍露出一丝欣慰,道:“小曾同志,感谢你为我们纪委提供了如此重要的材料,有几个问题,我想找你核实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