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啾……轰轰轰……”日军退去了,第十七军的将士们在乌鸦们的指挥之下全数撤入了防炮洞中。而日军果然在退兵之后立即对阵地采取了炮击。
但经历了第一次炮击之后,这些第十七军的将士们已经开始逐渐的习惯了日军的重炮。他们没有了第一次时候的紧张,取而代之的是冷静。
他们冷静的等待着日军的炮击结束,冷静的等待着自己的上级军官们发出的指令。
炮击之后他们会暂时的耳鸣,听不到任何声音。但他们可以看到军官们的口型和手势,大地颤抖的停止也会让他们知道炮击的结束。
“你大概觉得我很残忍。你或许在想:这些人杀便杀了,但我的表现是否过于冷血而不像个聚能是吗?!”在前沿指挥部里,林山河百无聊赖的看着李仙洲轻声道。
后者保持沉默,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李师长,你知道吗?!不过是在1931年之前,我不过是个浪荡公子。”林山河转过头去看着观察窗外被日军炮火掀起的尘土,声音若有若无。
“我爹,是东三省数得着的豪商。而我是家中二子。大哥经营生意很有成就,且也很心疼我。加之我是家中幼子,几个姐姐也将我疼的不成样子。”
“而且我们家和当时的东北军内的一些高官们相较匪浅,这都让我有了胡闹的本钱。”林山河转过身来,像是对着李仙洲说话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我不想跟我大哥争什么。兄弟睨于墙。这本是人生悲事。我不想经历这些。”林山河顿了顿,继续道:“我很聪明。这点我从小便知道。我学东西很快,学什么都快。”
“你或许不知道,我会英德日俄四国语言。这些都是我二十岁之前学会的。我粗通中医和西医,做点简单的手术整骨出料一个活人对于我来说不是什么问题。”
“我会武,能打八级、会形意。太极也略有涉及。我可以使枪,国防军现在最好的狙击手里我大概在前五之内。”
林山河说着,而李仙洲却依然保持着沉默。
“我有我自己的产业,我不会和我大哥去争什么。在家里人眼里。我永远是那个浪荡子。那个可以拿着家传字画去换花酒的浪荡子。”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我爹百年之后我会让我哥继承所有的产业。而我,则继续做我的浪荡子。”
“可惜……日本人打破了这一切……”林山河说着,脸色逐渐狰狞了起来。
“我的姐姐……我的哥哥、还有我的老父亲,在九一八的时候没有一个活下来。”看着那些在炮火中被撕碎的日军烧焦而破烂的尸首,林山河笑的是那样的狰狞。
“我找到我姐姐的时候,她被人砍去了四肢和头。胸也被割掉了。肚子被剖开肠子留了一地。在她身边的,是我的外甥。不满三岁,他是被枪托砸碎了头死的。那脑浆流了一地……”
李仙洲脸色终于变了,他有些理解为什么这位国防军的军官会如此的憎恶日本人。将屠杀视为乐趣。
“其实,我杀这些日本人从来没什么太大的感觉。从前在朝鲜战场的时候,杀一些日本人我还觉得痛快。但现在我已经麻木了。”林山河笑了笑。这次他笑的很轻柔。
但那笑脸在李仙洲看来比他狰狞的时候还可怕。
“我不在乎日本人死多少人,我所在意的是我弟兄的生死。如果能用毒气把这些日本人干掉,我不介意去用一下。”林山河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他转过身去看着日军逐渐停止的炮击。
“作为军人,我的‘仁’仅仅是对我麾下的弟兄。而日本人……死光了却又如何?!让我麾下的那些愿意为国牺牲的汉子们能够多几个回家见到自己的爹妈媳妇。这对于我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此时,日军的炮击已经停止。却见阵地上再次涌来了无数的日军。而开路的则是十余辆坦克。日军的步兵密密麻麻的沿着散兵线向着阵地袭杀而来,血战将再次爆发!
“突击!!”日军的人群中传来一声嘶吼,却见那坦克停了一下对着阵地“嗵!”的便是一炮,随后那第十七军的阵地轰然炸开。
“突突突……”日军坦克上的7.7mm口径重机枪开始扫射,后面的日军士兵则是借着坦克作为掩护不断的向着阵地杀去。
这时候第十七军的将士们也在乌鸦的指挥下进入了各自防御的阵地。他们架起了轻重机枪,对着日军的坦克和后面的步兵便是一阵的狂扫。
“叮叮当当……”子弹打在日军的坦克上,不过是擦起了一些火花。对于坦克本身却没有丝毫影响。这些钢铁怪物依然横冲直撞。
后面的日军步兵略有损失,他们或是被流弹击中又或是被两侧的机枪扫倒。
“嗵嗵嗵……轰轰轰……”日军的坦克骤然停止了前进,对着阵地上的火力点便是一阵的猛轰。数个机枪点被拔起,第十七军的将士们躺到在血泊中而机枪被被击毁。
“突突突……”日军的坦克在一轮轰击后,开始利用车载的机枪对着阵地开始清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