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寒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度过这一晚的,清晨,雨已停了,这一场雨带来了林木的清的气味,让人感觉清幽宁静,那伤痛入骨的感觉淡淡散去,变得麻木,取而代之是无尽的落寞。
直到马蹄践踏的声音传来,沙如雪一进院,看见易寒全身湿透,站在院中央精神恍惚,一脸黯然神伤,心中讶异,两人吵架了,也为难他了。
沙如雪走到易寒跟前,问道:“怎么样,公主答应了吗?”
易寒懒懒的抬起头,勉强露出一丝微笑,“她答应了”,突然却莫名其妙的说出一句话来,“想不到我竟会爱她如此深,深入骨髓”。
沙如雪顿时大喜,不以为意道:“吵架是家常便饭,不必在意,过段时间等她冷静下来就好了”。
易寒打起精神,“希望像你说的那样吧”,望舒的变化实在太突然,若不是心中的苦涩,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沙如雪来到望舒的屋前,朗声喊道:“老臣沙如雪恭请公主回宫登位”。
片刻之后,门打开,望舒走了出来,她依然一身粗朴灰衣打扮,那飘洒飞扬的长已经盘起,显得端庄而又典雅,脸无表情,那双可容千点星光,万种柔情的眼睛冷漠孤傲,寒光涤涤看在眼里似乎能冷到心里头,她的容貌依然精雕细琢,美丽绝伦,只是再没有甜入心头的微笑,取而代之是清冷孤傲凛不可侵的圣洁。
沙如雪也是一讶,怎么一天时间就变了个人似,狐疑的朝易寒看去,却看见易寒呆呆的看着望舒公主。
一身清冷的声音传来,“沙元帅,我们回皇城吧”。
沙如雪连忙在前领路,从这一刻她再不是公主,而是西夏的国主。
易寒看着望舒在沙如雪的带领下从他身边走过,自始至终她都没看自己一眼,一眼都没有,完全将自己当做透明的,淡淡清香传来,他忍不住想伸手去捉住那一缕在眼前闪过的衣角,“告诉她,望舒,我们离开这里,我再也不要你去当什么狼主”,只是他的手却一动也不动,猛一抬头望去,倩影已经走出门口,只留下一片残影,还有弥漫在空气中的淡淡清香。
他就呆滞的站在原地,直到马蹄践踏的声音弱得听不见,周围变得静悄悄的,突然一阵香风飘来,跟前出现一个身影,“望舒”,易寒心头狂喜,猛抬起头,见是贺兰,顿时失落。
贺兰见他表情没有半点可怜,冷冰冰道:“你们之间到底生了什么事情?”
易寒懒洋洋,不想回答,贺兰突然透出半块玉佩,递给他,“这玉佩我帮你赎回来了,现在还给你”。
易寒看见玉佩,心头一颤,我怎么可以如此低沉失落,拂樱还等着我回去呢,苏洛姐姐的爱,宁雪的幸福,玄观的病,还有许多事情等我去做呢,我要立即寻找机会回国。
易寒收下玉佩,强行将望舒温柔的模样挥出脑海,问道:“我现在住哪里?”
贺兰见他虽一脸阴沉却没有刚刚那般失落低沉,淡道:“父亲让我接你暂时回府内居住,等他有空再给你另外安排”。
“走吧”,这句话却是易寒说出来的。
门口两匹骏马,却是特意留下来的,两人纵马往沙如雪住处驰去。
在沙如雪的力扶之下,登基大典一过,望舒终于成了西夏的国主,对于望舒成为西夏由古至今唯一的女狼主,过程竟出奇的顺利,一些反对的人早就被沙如雪杀了,剩下的重臣或忠或奸无不赞同,西夏万民一听望舒公主登上狼主之位,是欣喜万分,万明归心。
半月之后,皇城之内。
望舒坐在大位,身穿尊贵无比的帝服,头戴尖顶通天冠,座下只有沙如雪一人。
沙如雪禀道:“狼主,迦丹该如何处置”,沙如雪口中的迦丹正是二王。
望舒淡道:“沙元帅,你看如何办好”。
沙如雪思索一会之后,应道:“老臣认为二王应该杀,只是杀了他有损狼主仁心之名,老臣认为让二王畏罪自杀比较好”。
听到仁心二字,望舒脸上闪过一丝怪异的神色,淡淡道:“就依沙元帅的主意”,又补充了一句,“不要让迦丹太难受”。
沙如雪点头,心中感叹,自己的决定果然没有错,狼主的表现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的好,又禀道:“狼主,拓跋将军此刻还在牢中,如何处置”。
望舒略一思索之后,用询问的语气问道:“无罪释放,官复原职可好”。
沙如雪喜道:“狼主英明。”
望舒又问道:“这件事情没有与朝中百官商议是不是有些鲁莽”。
沙如雪忙道:“此事狼主完全可以做得了主,拓跋将军的罪名原本就是二王强按上去,狼主若立即释放拓跋将军而不与百官商议,方显示狼主的一国之主的威严”。
望舒淡淡点头,“那你退下吧”,沙如雪转身离去。
突然望舒眉头一皱,手急忙掩嘴,似欲作呕,忙将沙如雪叫住。
沙如雪转身问道:“狼主还有什么吩咐。”
望舒淡道:“沙元帅,我要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