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纤侬绣坊,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地翻墙进来,摸黑来到一处破旧柴房的前面,轻轻推开了柴房木门,走进屋内。
柴房内只有一张小木榻,榻上躺着一个年轻的少女。少女身上只盖了一条薄薄的麻布褥子,身下垫着一张破烂草席。虽说现在是春天,可初春的夜晚依然寒冷,柴房破旧,窗无糊纸,少女在熟睡中依然索索发抖,小脸冻得乌青。
“娘……你受苦了!那绣坊的老虔婆竟然如此待你,明日孩儿定将纤侬绣坊,一把火烧个干净!”悄然进屋的黑影,见到屋内如此凄凉景象,不由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地恨声说道。
透过破烂窗户照进屋内的月光,依稀可辨认出黑影,正是白天丝缎遇见的那个少年人——南宫煌。
“娘……你醒醒,快醒醒!明日爹爹便要迎娶相国小姐惠卿,你可不能就这么睡下去了!”南宫煌焦急地晃动着丝缎的肩膀。
“嗯早上了吗,丝缎这就起来,大娘,别打我……”木榻上的少女揉了揉眼睛,睡眼朦胧地看向少年,“啊!你……你是何人,救……”
“……丝缎姑娘,别喊,别喊!我是南宫煌,早上我们见过,我没有恶意!”南宫煌急忙伸手捂住少女的嘴巴。
少女奋力地挣扎起来,只是她年幼体弱,比力气又怎么是南宫煌的对手,只好双手在少年的脸上乱抓,顿时将南宫煌脸上抓出一道道血痕。
“姑奶奶,我真没有恶意,你别抓了,哎哟……天地元气,听我赦令,疾!”南宫煌无奈,只好单手使了个法决,禁制住了少女。
南宫煌呲了呲牙,摸着脸蛋上火辣辣的抓痕,回头看向少女。只见被法术禁锢的少女,浑身僵硬,僵直地挺立在木榻上,全身只剩下一双大眼睛还能动,现在正眼泪汪汪地看着南宫煌。
“等下我放开你,你可别闹了哈!我是有事情来这里找你,明白了就眨两下眼皮!”少年踌躇了一下,郁闷地说道。
少女眼珠子骨溜溜地一转,轻轻眨了两下,随着南宫煌解除了咒法,顿感全身一松,立刻开口大叫,“救命啊”
“我……”南宫煌刚想开口,便只感到脑袋嗡嗡作响,差点被少女的尖叫声震聋了耳朵。少年顿时翻了个白眼,一个手刀将少女砍晕过去。
“娘亲恕罪,孩儿,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最多你以后将我生下来的时候,给你多打几下屁股蛋赔罪!”少年哭丧着脸,将少女背负上肩膀,胡乱在屋内拿了一些女子衣衫,纵身出了柴房。
“嗯我这是在哪里?”丝缎悠悠醒来,双目茫然地打量着四周,发现这里是一处僻静的乱石岗。
“丝缎姑娘,你醒来啦!”少女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你!小贼,你带我来此,想作甚?”少女见乱石岗四周无人,顿时慌慌张张地双手护胸,蹬着小腿,朝后退去。
南宫煌无奈地捂住脸,半晌才缓过劲来,“娘……丝缎姑娘,我知道你喜欢爹……那个赤炎公子,只是周赤炎明日……哦不,天边已然发亮!应该是今日便要迎娶相国小姐,你可真的甘心?”
少女目光一黯,停下了挣扎,“不甘心又能如何,丝缎不过是一小小绣女,赤炎公子与相国小姐门当户对,自是神仙眷侣。丝缎只盼有朝一日,能再见见赤炎公子就好。若是有机会伺候赤炎公子,为妾为婢,与小女子而言,便是天之侥幸!”
南宫煌闻之,鼻头不由一酸,强作笑颜,“丝缎姑娘清秀可人、温柔聪慧、善解人意,在南宫煌心中比那狗屁相国小姐要好上一千、一万倍!”
“嘻嘻,你这小贼倒是挺会说话!”丝缎小娘首次听到别人如此夸她,顿时眉开眼笑,随即秀眉一皱,狐疑地看着少年,“你该不是喜欢上我了!这可不行哦,我只喜欢赤炎公子,可不会变心喜欢他人!”
南宫煌顿时一头的黑线,心说,你是我老娘,哪有儿子不喜欢娘的!现在倒是要想个法儿骗她一骗,否则的话,爹与别的女子成了亲,娘可怎么办,我到底还会不会出生?不过,骗自己老娘,这可真是……无量道尊!阿弥陀佛!
南宫煌自小在蜀山长大,乐观开朗、幽默风趣、豪爽仗义,幻想有一日能拜入蜀山学艺,偏偏又不能如愿。因此,常常冒充蜀山弟子,以“煌大仙”之名在外招摇撞骗。对各种旁门左道都极具天赋,凡是跟“骗”字沾边的,他没有不内行的。习得一手魔术杂耍技巧,略通占卜、占星术,只是十算九不准,常常马后炮。
既然打定了主意,要骗自己老娘,少年顿时又拿出了自己招摇撞骗的本事。
“丝缎姑娘,煌本是蜀山修仙之人,夜观天象,发现你与赤炎公子天定姻缘(老娘,这可不是煌儿乱说,不然怎么会有我)。你俩若是不能顺利成亲,只怕赤炎公子日后必遭天谴(爹爹恕罪,不拿你当挡箭牌,娘肯定不会听我的)!”
“啊?!”丝缎顿时有点傻眼,呆愣愣地看着少年,不知该信他,还是不该信他。
幸亏丝缎不过是一个十四五岁的纯真少女,要是南宫煌这番话对着赤炎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