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忠祥对这个园林文物局的局长并不买账。他叹了口气道:“他们要是听我的,根本就不会倒这里来闹事,纺织厂要搬迁,我们的工人的命运面临着巨大的转变,他们产生这种不满的情绪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钱长健打断了张忠祥的话:“什么事情都可以谈,不要用如此过激的手段。你去告诉他们,选出工人代表来,我愿意跟他们现场谈判!”
张扬也走了进来,钱长健认得张扬,他习惯性的皱了皱眉头:“小张,不是让你们贾局长过来的吗?”
张扬笑道:“他有事儿,脱不开身,让我来看看情况!”
这句话让钱长健听起来有些不爽,心说你不过是个科级干部,你过来看什么情况?你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张扬是纯粹抱着看热闹的目的来的,看到眼前纺织厂的一千多名职工群情涌动,一个个随时都要爆出来,心头一阵暗爽,麻丨痹的安德恒,我让你狗丨日的得意,现在好了,纺织厂的工人不乐意了,这事儿有你头疼的。他还唯恐天下不乱的说了一句:“这些工人也挺可怜
的,全指着工厂养家糊口呢,政丨府说拆就拆了,怎么也得给人家一个可以接受的说法!”
钱长健瞪了他一眼,这厮真是信口胡说,他究竟站在谁的出点上?忘了自己是国家干部了?正准备说张扬两句的时候,人群中的嘈杂声变得越大了,钱长健举目望去,却见张忠样对工人的劝说好像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反而让工人的情绪变得越激动了。
文渊区公安局局长薛成刚意识到现场情况有些不妙,低声提醒钱长健道:“钱区长,咱们还是先回去再说!”
有工人已经大喊起来:“我们要见市长,我们要见港方代表,我们不要关闭工厂!”
钱长健有些急了,从薛成刚的手里拿起扩声器,向窗外大声道:“同志们不要激动,有什么话都可以谈,我是文渊区区长钱长健,你们先冷静下来,选出职工代表跟我坐下来好好谈谈,大家看怎么样?”
一个激动地声音道:“你说了又不算,这是市里面的决定,你让市委书记,市长来跟我们谈!”
“别信他,他们都是一伙的,要拆了我们的工厂,给和尚建庙!”
“对!”
“对!”
一时间群情汹涌,当混乱的人群中第一块石头脱手飞出,在空中划着抛物线砸向指挥部的玻璃窗,并出哗啦一声巨响,纺织厂的工人们的愤怒全部被引燃了,他们把怒火宣泄在指挥部的临时办公室上,泄在现场的建筑机械和汽车上,刚刚建成不久的围墙被他们推到,阵雨般的石头、砖块、煤炭、泥土等等物什不断落在汽车上,搅拌机上,还有指挥部的窗户上。
张扬急中生智,一手抄起面前那张八仙桌,盾牌一样竖起挡在他和钱长健的面前,飞来的几星玻璃碎片,被宽厚的桌面反弹出去,溅落在水泥地面上,出尖锐的破裂声。
文渊区公安局长薛成刚身手也极为敏捷,第一时间躲在了墙角,有效地闪避开砖头石块的攻击,园林文物局局长邱常在就没有那么幸运,脑袋被一块鸡蛋大小的石块击中,鲜血已经汩汩流了出来,其他人也不同程度的受了些轻伤。
张扬掩护着文渊区区长钱长健躲藏到两扇玻璃窗之间的隔墙下,以躲避直接飞进来的石头砖块,和乱飞玻璃碎片的持续攻击。好在两扇窗户上挂着的百叶窗,为大家赢得了躲藏的时间,飞蝗般的石头、玻璃进入窗户被柔韧的百叶窗挡了一下,让大部分的攻击失去了力量,已经没有足够的度和力量对人体造成更大的伤害。
薛成刚火冒三丈,他后背倚在隔墙处,拨打了电话,外面响起急促的警笛声,早已待命在周围的武警战士,已经排着整齐的队列向南林寺工地赶来,锃亮的钢盔、耀眼的枪刺、绿色的盾牌、黑色的警具对这些愤怒的工人拥有强大的震骇作用,为了控制情况,还专门从消防队调用了两辆消防车。
顷刻之间外面闹事的工人,四处逃走,乱成一团。
钱长健向薛成刚大声道:“驱散他们就行,千万不要生冲突!”
局面控制住之后,张扬这才想起何歆颜还在外面的汽车里,慌忙冲了出去,却见自己的那辆丰田车被砸得面目全非,何歆颜缩在副驾上,俏脸吓得煞白,车窗的玻璃也已经被砸裂,幸好玻璃没有破碎。
张扬刚刚拉开车门,何歆颜就一头扑入他的怀中,今天拍戏时蒙受的委屈,刚才受到的惊吓全都涌上了心头,素来坚强的何歆颜,表现出前所未有的柔弱,趴在张扬的怀中轻声啜泣起来。
张大官人明显愣了一下,然后,手轻轻拍了拍何歆颜的肩头:“丫头,没事儿,我这不是来了吗?”
何歆颜仍然在轻声的哭,张扬无可奈何的抬起头,那帮区领导离开指挥部,刚好看到了眼前的一幕,钱长键和薛成刚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笑容,张扬小声道:“那啥……注意点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