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锷不满道:“老崔,你以为这是什么事?这是一桩特大凶杀案啊。咱们不紧着去帮忙,扯这些淡干啥。”
“一路归一路,破案要紧,咱们的专业也得抓紧。不然怎么提高我们在群众中的知名度呢?这可是扩大我们在广东影响的大好机会。我们总不能只在海南岛和山东传教吧。搞好了,可以在广州募一大笔钱,在广州也开上一个分基地,那时候是民望所归,元老院也没话说。”崔汉唐道,“我得在广州转个圈子,看看哪边的道观好,先搞一座下来。大伙都在跑马圈地,咱们也不能落于人后啊。”
崔汉唐隐约提到的“大伙”,实际是说临高教会的人,前几天白多禄已经悄悄去广州,看哪里可以圈到地,修筑广州的第一座大教堂――耶稣会的人已经许诺,只要能允许在广州建造大教堂,建设资金上他们会全力支持,还会从欧洲招募更多的工匠和艺术家来。
“这个你就随意好了。我是不反对的。”戴道长对开分基地,暴信徒这类事情其实不怎么感兴趣。但是崔汉唐的话也在理,全局利益要考虑,本部门的利益也得考虑,“不过我话可得说在前头,如今广州是刘翔的天下,文总也在那里,小二十的元老窝在那一小块地方,你干啥都得有个准数,别给人揪了小辫子!”
于是崔汉便出发了。他和苏莞搭乘的都是大波航运的蒸汽/风帆混合动力版的T1200型客货班轮。时速8节。除了办公厅派出的“专艇”之外是最快的交通工具了。
虽说苏莞和他就住在紧挨着的两件头等舱内,苏元老本人长相亦属不俗,不过崔道长对她还是相当的敬而远之。修炼道法久了,看人都有些神叨叨的。总觉得这位女法医浑身都散发着寒气。
一路无话,除了略有晕船之外,两位元老顺利的来到了广州城,在码头上受到了林佰光的迎接。
码头上早就备好了两顶轿子,还有十多个卫兵和仆役负责搬运行李。
崔汉唐不认识林佰光,可是知道眼前这位是元老院的传奇人物,现在广州也是常务副市长一级的人物,当下俩人仅仅握手寒暄了几句。
“可把你们盼来了。”林佰光道。
“几个玩弄巫蛊的跳梁小丑而已!”崔汉唐毫不在意。
“现在情况又发生了变化,”林佰光有些歉意,“照理说,应该让你们好好休息一天再说,但是现在案情又有新得发展,只好请你们先谅解了。”
“好,好。”崔汉唐连连点头,“都是为元老院服务嘛。”
“这事比较古怪,你不反对我和你坐一定轿子吧?有一段路,正好和你说一下基本的情况……”
崔汉唐心想这案子虽然很大,也不至于把林佰光急成这样,其中大约还有什么隐情。虽然他并不乐于和人挤一顶轿子,但是正事要紧,只好点了点头。
好在林佰光给他预备准备“挤”的轿子是原广东布政使的八抬大轿,轿子里很是宽敞。林佰光待轿子起轿,这才开始低声述说。
原来就在6.5特大凶杀案发生的第二天,刘翔专门去了市警察局,和慕敏开了碰头会,又到专案组去讲了话,鼓舞士气。本来一切都很正常,然而当天晚上,事情却突然起了变化。
当天晚上,刘市长和郭熙儿敦伦了一回,照理说,好事之后的贤者时间是睡得很熟的,然而这天晚上刘翔却睡得很不踏实:半夜里窗子老是砰砰作响,就像有什么东西想要打破窗户钻进来。
开始只是偶然的几下,过一会却变得很密集。接着又突然消失,然而过一会又重新开始。声音亦是时大时小。扰得刘翔无法入睡。
他的住处原本就是广州府衙中的后衙的正院――也就是过去董知府全家住过,后来又自尽的地方。解放广州那天,从后衙搬出去的尸体就有十几具,有服毒的,有悬梁的。照理说这是地道的“凶地”了。不过一来官衙多有百年以上的历史,经历过得世事变迁,生老病死之事甚多,原没这么多忌讳,二来元老院也不讲鬼神之说,刘翔搬进来住了几个月,也没什么异样。包括刘翔在内,早把这段往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然而夜深人静之际,接连不断诡异的声响,突然间将他的恐惧感诱发出来。瞬间,他在进入后衙的时候,院子里那一具具覆着白布的尸体闯入了他的脑海,有一具尸体散乱的黑色长发还落在覆布外面――这场景清晰的仿佛就是昨天看到的一般。
刘翔一阵发冷,竭力不去多想,他拧亮煤油灯,声音终于小了些。
他犹豫了片刻,决定亲自看一看,给自己去去疑心。当下穿上衣服,又把须臾不离身边的防刺服套上,从枕头下将手枪取了出来,将子弹上膛。
手枪套筒的“咔嗒”一声,令他的心安定了不少――据说枪支刀剑都有压邪的作用,刘翔这样安慰自己,状着胆子走到窗边,猛得推开窗户。
院子里什么也没有,偏房、厢房的窗户都是黑洞洞的,郭熙儿和那些仆役、卫兵应该都睡熟了,一对风灯在院门口发出昏黄的光芒。抬头望去,只见月华如水,深蓝色的天空好像高级的锦缎一样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