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殿内,众人围在噼里啪啦响的篝火旁。
公孙锦币瞟着到处冒险找水找食物的赢驷,盯着他奇迹般地替代自己“管家公”的身份操劳众人的衣食住行,愣了很久,瞅到赢驷终于空闲下来的时间,赶紧凑上去嘀咕道:“喂喂喂,你是不是脑子出现问题了?”
“你脑子才有问题!”赢驷头也不回,不沾阳春水的十指继续利落地处理冒险抓来的野猪野狼,道:“既然你有时间聊天,那就帮忙把肉架上去烤。整整折腾了两天不吃不喝,你想归天我还不想成佛呢!”
公孙锦币晃着头接过他处理干净的食物架到篝火上,但依旧不死心的追问:“苏琚岚现在整个身子都扑在救唐郦辞身上,难道你不吃醋呀?”
赢驷终于回头,但却是免费附赠白眼一双:“你也说是救人,这种时候有什么好吃醋的?”
“哎哟,这不像你的风格呀?”公孙锦币低声怪叫,又蹭着他的胳膊继续叨问:“你就不怕唐郦辞醒过来之后,跟苏琚岚成双成对,然后你自己就孤家寡人独唱情歌了?”
赢驷闻言,低头闷声道:“确实有点怕。”
“那你今天还各种帮忙救唐郦辞?”
“我亲眼看过她因为那个喻涛哭晕过去,所以我宁愿看着她跟唐郦辞成双成对,也好过这辈子再让她哭成那样!不过——”赢驷斜斜地瞥了公孙锦币一眼,“本少爷的墙角没那么容易撬,包括你也在内!”
公孙锦币顿时咂嘴说“关我什么事”,然后赶紧埋头帮忙不吭声了。
赢驷高高挑眉,允许公孙锦币装傻。
水烧热了,生肉烤熟了,赢驷取了足量水和食物送到苏琚岚身边,看着她抱着双腿头埋在膝盖里,他就在旁边挨着坐下来,看着昏睡中的唐郦辞呼吸早已平缓了,说道:“既然水龙雏说他很快就能醒过来,应该就没事了。你先喝点水,垫垫东西,好不好?”
苏琚岚点着头将水和食物接过去,道:“谢谢。你先别管我,我其实已经没事了。”
“是吗?不大像——”赢驷歪着头凑到她脸前,盯住她绷得紧紧的双颊,他冲着她眼睛吹了口气,在苏琚岚擦眼说“赢驷别闹时”,伸手揉着她的头,磨牙威胁道:“不许把自己搞得太累,我可不是你的摆设!”
苏琚岚抬头正视这双宛若琉璃的眼,此刻的赢驷依旧孩子一样天真而执着地看着她,但他的心智在不知不觉间已经长大了。她勉强地笑了声,低着头靠在他的臂弯中,缓缓松了一口气。
深夜里,赢驷再度奇异般的舍己为人,自我牺牲睡眠时间来为众人守夜。
在漫漫长夜里,当所有人睡着偶尔发出呓语时,他摩挲着双手坐在篝火前取暖,听着火焰噼里啪啦地碎响声,脑海里不断回响着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各种嗔痴怨喜,似水朦胧的秀眉也随之时紧时松。
在篝火微弱摇曳中,石床那端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赢驷立即起身走过去,发现唐郦辞终于抖索着眼皮似是要醒来。
“你怎么样了?”他关切地伸手去碰了一下,唐郦辞立即警惕性地睁眼坐起来,右手凝着黑雾也顺势砸了过来,眼神血红血红的。“喂!唐郦辞!”赢驷急忙挥手扫开,却没料到唐郦辞像个疯子似的接二连三攻上来。两三招过后,整座黑殿顿时轰隆隆地颤动起来。
其他人迅速被吵醒,发现唐郦辞和赢驷突然间打了起来。一道黑影晃过,苏琚岚就插入赢驷和唐郦辞中间拦下来,“郦辞?!”
唐郦辞睁着血红的瞳仁望了苏琚岚一眼,转脸攻向苏琚岚比刚才攻向赢驷的招式更凶狠。苏琚岚怔了怔,赢驷急忙将她推开,翻手跟发疯的唐郦辞继续周旋,吼道:“都别过来,他现在估计不认识我们了!”
苏琚岚想再上去帮忙,却被人拉住:“亏你平时脑子那么清醒,这时候怎么犯浑了?”她回头瞪着公孙锦币,公孙锦币忙道:“关心则乱,现在过去反而添乱了。放心,赢驷会有分寸的!”
苏琚岚勉为其难地点头,不是她现在想犯浑,只是她担心赢驷会反被唐郦辞所伤!因为唐郦辞的招数太狠,每招每势全是风卷残云的不留余地,而赢驷一方面要稳住他不能还手,一方面还得自卫,总得来说处于劣势。但幸好赢驷向来不作以卵击石的傻事,他避过唐郦辞所有疯狂的攻击然后绕到后面,用铃铛细线直接勒住唐郦辞手脚不再让他动弹。
苏琚岚他们见唐郦辞被稳住,正准备上前看情况,唐郦辞顿时挣扎着发出歇斯底里的吼声,那双血红色的眼不断闪烁着各种各样的画面。
水龙雏顿时明了:“他的意识还被困在梦靥,我试试看能不能帮忙放出来。”说完,一束柔和的圣光从它眉心正中央射入唐郦辞体内,但片刻之后,水龙雏眉头顿时揪得老高,“不行,他的保护意识太强了!玺岚,你快帮忙!”
苏琚岚点头,两指竖在额前,红光也迅速喷薄而出钻入唐郦辞意识深处。其他人也试着将自己的力量传入唐郦辞体内。一瞬间,发狂的唐郦辞就被数道五光十色的光束定在正中央。
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