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我可舍不得让你做寡妇。”
苏琚岚的拳头捏得咯吱响。手背上的珠缀登时飞起环绕在她身边,化作二十一根寒光闪烁的尖刀。
赢驷顿时掉头开门窜出去,恰巧撞见那群仍在逗留的陌生学子甲乙丙,他故作紧张挥手道:“快闪快闪,郡主正在找人练手,一不小心就会断手断脚的。”
那些人糊里糊涂地看着笑容可疑的赢驷,待瞅见一连串寒刀袭带尖哨声从房间内飞出来,信以为真,登时吓得四处逃窜。
“碍事的人都走光了!”赢驷拍着手笑吟吟地转过身,看着苏琚岚冷冷站在身后,一句话也没说,他好奇她怎么又安静下来了,“怎么了?不反驳了?”
苏琚岚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半晌,终于开口道:“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一定要我?”
赢驷怔了下,似是未曾料想她会有如此平静与自己聊天的时刻。
“如果我告诉你,其实我也说不出个道理来呢?”他难得以平静低沉的嗓音回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非她不可?真要说个答案,恐怕他实在找不出能够说服彼此的道理。
苏琚岚道:“那就离我远远的,别纠缠着我。”
赢驷寒声问:“为什么你始终不肯相信我是喜欢你的?”
苏琚岚道:“看在那千盏荷灯跟祝福语的份上,我相信你是真心的,所以我才很明白告诉你,我不会喜欢你。长痛不如短痛,希望你趁早收手,天涯何处无芳草。”
赢驷缓缓的低下头,眼神凌厉,有种山雨欲来的趋势:“我也很明白的说过,你越不想理我,我就越是要招惹你。别人可以讨厌我,但唯独你不能。”
苏琚岚听得愣怔错愕,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不懂他对自己的执着从何而来?
赢驷突然转开话锋,认真道:“岚妹妹,这阵子你最好不要落单走动。如果公孙跟邵乐陪不了你,你就跟我说,我会陪着你,像黄钦思那种包藏祸心的人多得是,各个有备而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同是男人,他怎会不明白那种如狼似虎的眼神?
苏琚岚皱着眉,“我看你也是包藏祸心的人之一!”
赢驷欲言又止地看着她,渐渐地,嘴角浮现一丝笑意。食指中肚轻轻抚摸着微肿的薄唇,美中不足道:“牙齿太锋利了。”
苏琚岚回到教室坐下,面色不佳。
赢驷随后走进来,在她旁边那个空置已久的桌位,也款款入座。
整间教室的人目光齐刷刷望向终于露面的小尊王,伤愈的他完全没有想象中的病态,反而如沐春风,俊逸纷飞。
苏琚岚答应副院长后,养着钦辟暂且没出来闹,所以盗迤城内的魔兽作祟事件渐渐平息。
众人的注意力再度回归到事关国威的玄神之赛上,一时间,那股紧张忐忑的气息弥散整座王都。
为了缓和这种气氛,傲君主挑选了夏初的日子,邀请了诸国使者选手到城外狩猎,让众人提前碰面相互探讨底细。当然,他暗地在猎场遍布耳目,盯住其他国选手的一举一动,好让敖凤国能够占据“知己知彼”的上风。
这天,夏日晴空,东南风浩浩荡荡西下。
辽阔的操场上飘满了彩条丝绸,数不尽的高头骏马扬蹄飞踏。不远处尘烟滚滚,数十匹马飞驰而归,所有人洋洋洒洒,带着豪迈的笑容,尽情呼喝,又在靠近皇廷帐前陆续下马,踏着拖泥带水的沙沙声,觐见傲君主。
苏王坐在傲君主左下侧。苏王身后,从右到左依次是:苏西梁、苏琚岚、邵乐。在苏西梁跟苏琚岚之间空着的位置,是已经下场打猎的苏飞玉。
“吾代表吾国永固国,祝愿傲君主。”
随着锐声长调,一阵脚步声传来。出声的是走在最前方的永固国使者,紧随其身后的是三位副使者,二十三名英姿飒爽的少年,最后才是一群随从,浩浩荡荡上前行了一礼。在那二十三名少年中,有过一面之缘的黄钦思、尕娃、燎丽和狩乾。
燎丽行礼后抬头,一眼望见苏王身后的紫发少女,想起自己珍藏的手镯以及狩乾的佩剑,登时怒瞪着苏琚岚。
苏琚岚看见她的愤怒,微微笑着低下头,似乎极专心地玩弄着手里几颗宝石。
燎丽见她将自己最珍重的宝贝像玩具随意抛丢,紧绷着脸色,眼睛闪着怒火,几乎要按捺不住地扑过去了。
傲君主客气的摆手,老内侍顿时上前领着他们到左侧大帐下入座。紧接着是燕赤国的使臣跟选手,也是浩浩荡荡的一拨人,神色散淡地走进来。
人群里暗地惊起一片哗然,只因为燕赤国的使臣跟选手,出乎预料竟有八成是女子。而使臣的面色出奇一致,都是似有似无的凝重。
娄半松作为使臣之首,率众上前觐见傲君主,却在老内侍领路时不急着退下,而是傲岸站立,直到看见人就坐在苏王身后,方才跨步走上前。
“燕赤国的使臣是想做什么?莫非是跟苏王有交情?”娄半松如此直接的行为,让不少人暗自嘀咕,也让傲君主目光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