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莫名的寂静,四下静悄悄的。苏琚岚特地弓背缩腰,沉声恭敬道:“参见七皇子。我们是奉姜先生之命来找些旧书。”
傲楚殇皱眉道:“是姜桓让你们来找的?他让你们找什么书?”
苏琚岚抱拳道:“请七皇子恕罪。姜先生说事关重大,所以我们无可奉告。”
“无可奉告?”傲楚殇幽幽冷笑,清脆而华丽的声线,混合着霸气却让人心一寒。“苏琚岚,你以前对本皇子可是知无不尽的——”他说罢特地停顿了下,低叹一声似是有点感慨,然后狭长凤眸又转而戏谑地望向另一侧,瞟了一眼恨不得要将身子塞进书架中的公孙锦币,冷道:“锦币,小心蹭破这身衣衫,你又要心疼上数月了。”
公孙锦币掀开面罩后,不由得哭丧着脸道:“我们扮相有这么差吗?这么容易就被你看出来了?”
傲楚殇沉默地掠过他,侧身望回苏琚岚,眸光继续咄咄逼人,“怎么?还不敢摘下你的面罩?”
“既然知道是我,那我摘不摘又有什么区别?”苏琚岚低声笑道,眉宇潋滟,眼底尽是戏谑,还顺势挪揄了几句:“公孙,假如本座踮起脚尖高多几寸,或者你塞些布料弄成前凸后翘,估计七皇子也就没得这么快认出来了。”相处长达数年的人即便掩面遮目,那体型依旧看得眼熟,更何况像傲楚殇这种心思向来复杂的人。
公孙锦币赶紧背贴书架,一点一点地蹭到苏琚岚身后藏好,小声嘀咕道:“苏琚岚,你要保护好我。”
傲楚殇冷齿一笑:“躲在女人背后算什么男人?”他的口气出奇恶劣,却有一半因素是因为苏琚岚脸上那层黑黑的面罩。
苏琚岚淡淡笑了笑:“本座跟公孙素来交好,面对七皇子的刁难,他寻求本座庇护是相信本座,这又有何错?”她清楚地看到,他眼神中,分明闪过一丝莫名的光。
傲楚殇缓缓道:“本皇子认识了你这么多年,还真没看出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苏琚岚将公孙锦币推到身后书架上,往前迈近一步,微微笑道:“就算看出了又如何?人总在适应环境去改变,可没有固守不变这一说法的。”
“倘若不是你这张相貌,我当真以为眼前这个苏琚岚,是另有其人了。”
“已经有不少人像七皇子说出这样的话,本座早已习惯。看这时辰该到皇宫晚膳了,七皇子此时还到书阁来真是孜孜不倦,那本座也不叨扰七皇子阅书时间了,七皇子请吧。”
“听这语气,怎么觉得郡主是在说本皇子叨扰了你?”傲楚殇扬眉冷讽,眼神渐渐幽狠下来,“你手里为什么会有金兔令牌?你们身上穿着的袍子,根本就不是封印师的专属斗篷,你顶着姜桓的名誉冒充封印师是想干什么?”
听他直接撕破脸皮的质问,苏琚岚也不客气了,寒声冷答:“我只是披着斗篷,何时说过我是封印师了,这又哪来冒充?我就大摇大摆地走进来,有什么问题,劳烦你直接去找姜桓问个清楚明白,倘若还不明白,本郡主就在王府等候便是。”
苏琚岚的理直气壮,让傲楚殇不由得涌起一股怒气。她径直转过身回到书架,忽地感觉身后异样,迅速拂袖扫开扑面而来的赤炎,“在书阁斗宗法,七皇子可真舍得呀?”
傲楚殇寒眸扫量周围那些珍贵典籍,正迟疑间,苏琚岚锐利的右手当面抓来,他急忙旋身避过,腰间却被黑袍卷紧,整人情不自禁地翻飞出去。
“喂,你们真打起来呀?”公孙锦币急叫,一边是苏琚岚,一边是傲楚殇,谁输了都不好呀。
“那你还废话,不赶紧找?!”苏琚岚厉声喝道,五根细指翻转地寒光抓向傲楚殇。
公孙锦币为难地看着两人打得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恨叹着赶紧翻找书,前面书架已被她翻阅的差不多了,仅剩的两座书架,他凭着直觉随意抽去数十本出来翻看,翻着好一会儿,终于瞄见这几日耳提面命的名字后,他惊喜喊道:“苏琚岚,我找到郝……”话没还没说完,苏琚岚突然趁空砸来一本书,正中他脸。
公孙锦币痛地惊叫出声,话也被迫中止。傲楚殇听不出任何线索,忽然不顾一切地甩出赤炎烧向公孙锦币紧紧攥着的书籍。
苏琚岚一惊,脑海里瞬间晃过昂煌施展重力术的手诀,对准傲楚殇依样画葫芦,顷刻间,傲楚殇双臂顿时重得沉下去,喷出的赤炎擦过公孙锦币后就消失了,但却让书籍背面燃烧起来。
公孙锦币顿时急得丢到地上踩。
苏琚岚更急,急忙冲上去捡起书籍用手掌拍灭,然后翻了几页,发现只是封面被烧毁了,其他无奈,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苏琚岚,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那端,傲楚殇浑身沉重得快跪倒在地上,全身微微颤抖。
苏琚岚将书纳入怀中,转身走到傲楚殇身边,歪头看着他微笑:“这是昂煌的重力诀,我想你应该见过才对。”
傲楚殇即便心中有疑,但依旧冷冷瞅着她,万年不变的冷酷表情。“是昂煌教你的?难怪——”
苏琚岚微笑:“难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