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爬到了幼稚园的最高处,往下看去,那一片小操场的郁郁葱葱,孩子玩的各种游乐设施都还在陪着她。
她站在露台上泪如雨下。
是不是,她的一切都已经毁了?包括名声,包括事业,包括爱情?
她看着身下的一切,有些晕眩,双足忍不住往前挪了一步。微风吹过,她的脑袋一炸,才猛地往后一缩。
不,林初夏,你不能屈服!
她一个劲地对着自己摇头。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不许你想放弃的事情。为了初儿,你也不能放弃!
她的胸口忽如其来一阵剧痛,她喘息了一下,一屁股坐在了地面上,揉着自己的胸口。
最近的事情太多了,她的大姨妈刚刚结束,胸口总是郁结得发疼,有时候连呼吸都困难,加上上次的突发心梗,她都觉得自己的身体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了。
天啊……
她把自己的脑袋抱住。估摸着,这几天幼稚园这边都停学了,她还是趁这空档去医院做一个全面检查吧。要不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初夏当然不会去仁爱医院做检查,也不会有任何人陪伴她。还好,现在已经没有记者会跟随她,当天的报纸不仅登出了致歉启事,还变着花样各种写着通稿,恭喜着仲文的新恋情。
初夏在等待检查的时候,无聊地翻了一眼,就又觉得胸口闷疼难耐了。
一个护士走了过来,因为初夏预定的是至尊套餐,所以这个小护士就被分配给初夏,带着她去完成各种配套的检查。
心电图刚查完,那医生就摇了摇头,从初夏胸口拔下电线:“心脏有点问题,波动不太正常,你是不是有过晕厥史?”
初夏点了点头:“当时有过突发性心梗。”
“要保持开朗一些的心情,不要再跟你的心脏过不去了。”医生提笔在诊断书上写着,“否则等突发性心梗变成了常发性心梗,那你的心脏就报废了一半了。”他看了初夏一眼,眉头微皱,“你脸色不太好,昨晚熬夜了?这会让症状加重的,熬夜不易,且熬且珍惜啊。”
初夏唇色苍白,微微地勉强一笑:“谢谢你医生。我想问,这会不会导致我胸口疼的症状呢?”
医生愣了一下:“胸口疼?哪里?”
初夏不太好意思地往自己私密的位置一指,医生眉头挑高了:“这跟心脏没关系吧?你是不是经期前后?”
初夏连忙点头。
“去查查红外线。估计有点问题。看来你的心情经常是郁结的。”医生摊了摊手,“人生哪有那么多想不开的事情啊?郁结在心里,对你各脏器影响都不好的。”
初夏依言去做了红外线检查。可是那医生把探测器放在她胸口,刚动了一下,就双眉皱了起来,直接了当地问道:“你家里人在哪里?”
初夏心里咯噔了一下:“呃,我就一个人来的。”
对方面沉似水,按压探测器的动作更大了几分,初夏禁不住痛,低呼了一声,医生问道:“疼?”
初夏点了点头:“是疼。经期到的时候,更疼得不得了,连碰到都难受。”
那医生把探测器放下,索性让初夏把右手抬起,戴上薄薄的橡胶手套,沿着她的肌肤外围一遍遍细细地摸着。
初夏有些不好意思了,她不由别过了脸,即使对方是一个女医生,但她这里毕竟只有仲文碰过,这样被陌生人检查着,总觉得害羞难耐。
医生按一下,就问:“疼吗?”
初夏有一句回答一句,直到医生按到了某处,她疼得身子一缩,冷汗都下来了:“这里疼,很疼!”
医生放开了她,脸色很凝重。
初夏有种不祥的预感:“医生,我这是……”
对方不太想搭理初夏,低头刷刷刷地写着病历:“乳腺纤维瘤,是良性还是恶性不太好说,等你家里人来了再说。”
初夏的手脚都冰冷了。
她的家里人?
真正跟她有血脉之亲的只有初儿一人,她还有什么家里人可以跟她分担病患的痛楚?
“不。”她咬牙道,“医生,你对我实话实说吧,我能承受的。我没有别的亲戚朋友了,我只有一个孩子。”
医生回头看了她一眼:“那你老公呢?”她的双眸柔和了一些,“在哪里?”
“我们离婚了。”初夏勉强扯动唇角,“呃,他已经准备再婚了,这样去打扰人家不好意思的。”
医生的眼底神色已经变成了怜悯,分明在说着,你好可怜。只看医生把电脑屏幕转向了她:“那就怪不得你得这个了。那我直说了,你不要负担太大,你这个纤维瘤比较严重,很有可能存在比较长的时间,加上你情绪上的问题,所以就我个人的感觉来说,倾向于是恶性的。不过到底是不是,得把肿块取出来,做活检后再确定。”
初夏的心仿佛被刀割过一样。
她脑袋里只回响着医生所说的几个字:恶性。
恶性……“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