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苦笑了两声,想说自己想太多了。她回头看迟墨,却见他也正愣愣地循着自己的视线往上看,眼底不是胸有成竹,而也是意外。
“这是谁画的?”初夏问道。
迟墨脱口而出:“我怎么可能会知道?”
“你不知道?”初夏吃了一惊,“这不是你的房子?”
迟墨深深地叹了口气,从地上捡起了那根钥匙,又要塞给初夏。
初夏连忙摆手,身子也往后一退:“不不不,迟墨,我已经说过了,我和你之间,再也不可能了。”她深吸了口气,“你很好,所以不该把感情浪费在我身上。”
迟墨却没有缩回手,在这一刻,他也终于明白,忍不住淡然一笑:“初夏,你听我说吧,你是我迟墨第一个真心实意爱上的女人,我这辈子第一次知道什么是动心的滋味,只可惜,老天惩罚我一直用情不专,所以我和你,并没有缘分……”
初夏低头去看初儿,因为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而迟墨却继续道:“然而,在你和我提出退婚,又经历了生死后,我当真看开了。我现在也明白了,就算我在最迷恋你的时期,或许我会化尽心思去想办法得到你,却不会真正花心思去想,你想要的是什么。”
初夏愣住了,她愕然地抬头看他。不花心思?那他怎么知道她想要初儿的抚养权?怎么知道她梦想中家园的样子?
“我不太理解……”
“听我说完吧。”迟墨把钥匙塞回了初夏的手里,“今天我才知道,我输在哪里。去吧,他还在那辆车子里。这一切,是他做的。虽然我不知道他离开的原因,但我想,如果世界上我愿意承认有一个人比我更爱你,那一定是他。他看着那一幕,心一定都碎了吧。”
初夏手里是那把沉甸甸的钥匙,心头的诧异却是无以复加的,她艰难地开了口:“你的意思是……初儿,其实是……是他送过来的?”
“是的。包括这里。”迟墨坦然了,“他用很高的条件诱导我,想我替他照顾你,把这一切功劳都归了我……”
他话音未落,初夏已经抱起了初儿,飞快地冲下了楼。
迟墨没有转身,他知道,她是要去哪里,追哪一个人。
奇怪的是,他心里却再也没有难过、不甘,只有释然。确实是的,在初夏提出退婚后,他都没有想过再挽留了。
就跟手里的细沙一样,她走了,沙子也没有了,他不多的爱,也已经透支了。
他却没有料到,安仲文会花那么多心思,又是利诱又是威胁,就非要把初夏跟他再度配对。他以为安仲文已经不爱初夏了,可今天看到这一切,他知道他错了。
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爱到愿意成全她和另外一个女人,却不肯自己出面,爱得深沉,更爱得痛苦。安仲文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不得不离开初夏,所以才想着要替她铺好一切后路。
据他所知,连初夏现在的这所幼稚园,也是安仲文的杰作。说是分手礼物,可是点点滴滴都是用心啊。他迟墨自愧不如,他也已经释怀了,放下一个女人,真的有那么难么?
他自嘲一笑,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把电话打给了安仲文。
那边电话很快接了起来:“一切顺利吗?”安仲文的声音很平和,迟墨还能听见周遭的喇叭声,看来安仲文已经离开了。
迟墨吐了口气:“承你救雨儿的情,我把一切告诉初夏了。她现在去找你了,你有什么事,自己跟她说吧。你们两个的事情,我不掺和了,协议作废。你爱公开公开,爱干嘛干嘛,我不理了。”
说出这一切,他心头如释重负,忍不住笑了一下。
他迟墨天生就不该是做反面人物的嘛。他根正苗红,可是个四有大好青年。
那边的仲文瞳孔却是一缩,声音也提高了些:“什么?她来找我了?”
他简直想把迟墨揍出洞来,好好的一切都被对方给毁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仲文差点被他气死了。
“如果你看过初夏为你难过的样子,你就会知道什么是不忍心了。”迟墨深吸了口气,“好好对她吧,再伤害她,我饶不了你。”
他不等仲文回答,就径直把电话挂断了。
他看向窗外那片开得正好的蔷薇花,忽然笑了一下,一点一点微微的疼,才泛上了心头。
初夏是个好女子,就算是当不成情人,他也希望,能和她成为朋友。
只是朋友和爱人之间的那道沟壑,他这辈子都没机会去逾越了!
初夏一路小跑着,跑出门的时候,脚还崴了一下,疼得钻心,她一瘸一拐地跑着,怀里的初儿睁大眼睛看她,嘴里喃喃地却在吧嗒念着:“爸爸,爸爸……”
初夏忍住疼安抚道:“行,爸爸,妈妈带你去找。”
“姐姐……”初儿第一次唤出了这个词,奶声奶气的,却让初夏的心一颤,“不哭……”
十来个月的孩子要吐出这几个字已经很不容易,更震撼初夏的,却是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