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拳擂下去,仲文一阵气血翻涌,脑袋也剧痛了起来,他强忍住想咽下喉间的腥甜,却实在扛不住,竟然从唇角漫出了一缕血丝。
初夏尖叫了一声,连忙伸手去擦,慌忙问道:“有没有事?要不去医院检查一下好不好?”
仲文连忙摆手。他自己知道自己的问题,他已经没有了大碍,除了脑袋里那颗要命的子弹之外。
等一口气喘得上来,他才道:“我没有大碍。就是一口气没喘上来而已。”
“那你当初是不是中弹了?”初夏连忙追问道。“当初打中你哪里了?”她在他身上摸着,他抓住了她不太老实的小手,笑了一笑。
“没有大碍。”他轻描淡写地道,“只是简单的擦伤,要不我做什么缠着绷带呢?”
初夏心疼地抚过他头上的伤口,希晨已经摸出了电话:“不管多轻的伤,都要到医院去做处理的。来,我马上打电话给你妈妈,他们该高兴疯了的。”
仲文眼神一凛:“没大事。我已经在医院做过检查的了。后续我自己是一个医生,我自己会跟进的。”他怜爱地抬起手,摸了摸初夏的脸庞,“原来今天是我的头七啊。”
“是啊,天一亮,那些来给你送行的宾客就会来吃去晦宴了。”想到那个场面,希晨就想笑,“估计会被吓死吧。”
两人说话间,有人打着呵欠进来了,却是去晦宴准备来主持的法师,看见了仲文,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往墙上瞟了一眼:“啊,长得好像啊。”
仲文淡淡地道:“不是好像,那是我。”
两个法师消化了好一会他的话,才尖叫了一声,法杖什么的都不要了,扔了就跑,一路尖叫着:“有鬼啊,有鬼啊!”
知道了整件事的安逸容夫妇自然是连夜赶了过来,去晦宴来参加的人可不少,每个人见到仲文的话,估计都得被吓得够呛。
悠瞳当机立断:“那行,事情由我和你爸爸出面处理,仲文,你去医院,做个全面的检查。该住院,该治疗,不要留下手尾,你这一趟回来,我得到庙里去还神,真是多得保佑!”
仲文面有难色,初夏已经握住了他的手:“不许你说不,走,我陪你去医院。”
她也不方便露面,还不如跟着他一道去医院呢。
仲文吐出了口长气,司机已经打开了车门,他只能被初夏“押送”上车,有些哭笑不得的:“真的没事。”
“没事也查一查。”初夏怜爱地替他擦去汗水,着迷地看着他的脸庞,看见他脸上被擦伤的小小伤痕,心痛异常:“仲文,真的,经过这件事,我才明白,钱什么的,名什么的,统统都不重要的,要是能一家人好好在一起,比什么面子里子都要重要的多。”
仲文有些心惊肉跳,忍不住低头看她。
只听见她道:“在你出事那时候,我就知道,我这辈子是没有办法再摆脱你了,再拖下去,对迟墨也不公平,所以我已经跟他提出了退婚,不管你要不要我,这辈子,我都赖定你了,行不行?”
他揽住了她:“你们解除婚约了?”
初夏点头:“但是仲文,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不要因为我,和你家里人闹。这次,你家里人一定会反对我们在一起的。我也知道我的身份太过尴尬。但是没关系的,只要我们心里有彼此,我不求任何名分,只要能和你在一起。”
她偎依进了他的怀里,好笑地揉着自己红肿的眼睛:“我以为我这辈子的眼泪这七天都流干了,原来人的潜能真的是无穷无尽的。”她秀气地打了个呵欠,连续几天都没有休息好的她,现在精神一松懈,就困得不行,忍不住窝进了他的怀里,“我打个瞌睡,医院到了就叫我哈。”
仲文点了点头,却不知道有没有把她的话听进耳朵里。怀里的她已经沉沉入睡,他的心头却有千万个想法掠过。
车子停在了仁爱医院的门口,子期打着呵欠,看见了从车子里钻出来的抱住初夏的仲文,吓得连呵欠都打不出了。
他用力地揉着眼睛,仲文好笑地道:“再揉,眼睛掉下来了。”
子期那家伙居然手里拎着听诊器,用力按在了仲文的心脏处,听见那扑通扑通的声音,总算吐了口气:“你居然是活的!还好,我三观保住了,晚上也敢经过太平间了。”
仲文在他脑袋上弹了一下,怜爱地把初夏的身子放平在检查床上,转身对子期道:“替我脑部做个造影检查吧。”
虽然最近做过了那么多次,但是,在仁爱医院最高端的检查手段下,他相信自己能得到最详尽的分析。
子期当然没反对,他一边碎碎念的问着仲文获救的过程,一边熟练地操作着仪器。
电脑吐出了一系列数据,半个小时后,仲文就拿到了电脑做出的分析报告。
他把子期谢绝在门外,自己躲在检查室里,一页一页地翻看着。
在仁爱医院国内最先进的核磁共振仪检查下,仲文头部的情况被更加清晰地展露了出来。
可是,仲文越往下看,心情就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