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你听见了没有?
下辈子,再遇见他的时候,一定要提醒他:“安仲文,说好,你要先爱我哟。”
他一定拿两辈子的爱情来陪伴她。不要错过,不要伤害,不要误会,不要离开……
他的泪从眼眶里滑落,苍白的脸庞更无一丝血色,对方心下恻然,叹了口气:“那你先进去看看吧。死难者都比较惨,所以……你要有点思想准备。”
她领着仲文上了飞机,已经有工作人员在忙碌着,把一个个麻袋从放满冰块的临时冷冻室里抬出来。
仲文把一个个麻袋翻开,看到的是一张张死的时候极其扭曲的脸。
他们死得很惨,有些被一枪爆头,有些脸上还残留着各种各样的伤痕,可见死前应该受过虐待。其中还有一些是生前面容姣好的女子,现在看起来,脸上布满血痕,伤口都已经翻起泛白,双目圆睁着,满是屈辱的感觉,死后也不愿意双目阖上。
107个麻袋,仲文一个一个地翻过,世界的喧嚣似乎与他无关了,他悲凉地陷入一种沉寂之中。他是一个医学院的高材生,接触过尸体何止千千万万?可从未有过一次让他这样浑身颤抖,内心充满恐惧。
下一具,下一具,是不是就是初夏了?
他的心提到了半空,直到走到最后一个麻袋前,他犹豫了。他还没见过迟墨,不管是生还是死,他不可能和初夏分开上两架飞机的,可眼前麻袋只剩最后一个了……
仲文蹲下身去解开麻袋的绳子,询问着旁边的工作人员:“请问,是不是已经把所有死难者的尸首都已经收集了上机?会不会有遗漏的?”
对方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哈哈干笑了两声:“遗漏?你意思是那尸体会自己长脚跑掉?”
这个笑话说实在的,一点都不好笑。仲文默不作声地起身,把最后一个麻袋轻轻掀开。
里面露出了一张中年人憔悴失血苍白的脸庞,既不是迟墨,又不是初夏!
仲文骇得倒退了一步,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初夏和迟墨,竟然不在这架飞机上!
他们当时不是已经进了候机室,验票了吗?人呢?怎么会凭空消失呢?
他再也按捺不住自己悲喜交加的心情,跌跌撞撞地直奔机场运作中心。
“我要查一下……”他的唇瓣颤抖着,“是不是当时机上,有两个人并没有上机?”
对方愣住了,但认出了他的身份后,还是替他请来了惊魂未定的机组工作人员。
仲文把初夏的照片给她看:“认清楚,这个人,你有没有在飞机上看见!这个很重要!”
空姐仔细地辨认着,眼神却依旧茫然。仲文不得不道:“她应该和一个叫迟墨的人在一起的。她定的是头等舱,现在你想起来了没有?”
对方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毕竟头等舱的客人空姐必须格外留意,他们的人数也比经济舱的客人要少得多,按理来说空姐的印象应该比较深的。
虽然仲文不知道迟墨是不是预定的是头等舱的机票,但想他那样的身份,怎么也不可能挤经济舱的啊。
“我记起来了。”对方终于道,“这两个客人,一个是叫迟墨,一个是叫林初夏,对不对?”
仲文露出了惊喜的表情:“是的,就是他们两人。”
“他们没有上机。”空姐却摇头道,“因为当时用广播播放了几次催促的消息,所以我对这两个名字印象也比较深。已经检票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却没有登机。”
她把手机递还给仲文:“这个小姐长得很漂亮,又在头等舱,如果有上机的话,我不可能没有印象的。”她心有余悸,“而且,这次很多漂亮的女乘客都……”
她也是运气好,才躲过了这一劫,凡是反抗的男人和漂亮的女人,在这一次几乎都死光了,剩下的,都是不敢反抗的。
这两天的日子,就跟地狱一样,如果可以,她一辈子都不想再从事飞行行业了。
仲文接过了手机,才道了声谢,心里却是一片冰凉。
他们最终没有去夏威夷?那是去了哪里?
他浑浑噩噩地走出办公室,拿起手机,再度拨打初夏的电话。电话依旧跟两天前的一样,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
他鬼使神差地,把电话打到了迟家的公馆去。电话只响了一声,便快速地被人接起,迟珩的声音颤抖着:“说,又改在什么地方?”
仲文一头雾水:“喂,你好,我是安仲文。是迟伯父吗?我想问下,迟墨本来要来夏威夷的,结果却没来,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他现在在家吗?”
迟珩的声音却是一震:“安仲文?怎么会是你?”他自知失言,忙道,“他不在家。我还在等电话,有空再说吧。”
对方匆匆地挂断了电话,竟然是怕仲文再继续追问什么,仲文心头迅速掠过一丝阴影。他连忙把电话打给了白羽,白羽接起了电话,就像是早有准备一样。
“安先生,希晨先生在我身边,他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