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左思右想,就是想不起来。仲文耐心地等着,却是无限焦灼。
可是佑蕾想不起来也没办法,因为她也只比初夏大几岁,孩童的记忆很快就会褪色,她对初夏刚出生时的事情记得实在太少了。
眼看她什么都想不出来,仲文也没办法,只能深吸了口气,对他们道:“子期最好还是回医院去吧。养养身子,我送你们回去。”
佑蕾抿唇坐在了后车座上,依旧在思索着,子期有些心疼:“别想了,那时候你还太小,哪里会记得啊。别把脑袋给想破了哈。”
天气实在太过闷热,仲文把车内空调打开,又打开了车内音响:“这天气,又闷又热的,估计该有热带风暴光临了。”
子期扇了扇风:“可不是嘛。反正习惯了,这沿海地方,不是热带风暴就是台风了。仲文,你经常要出门,得小心哦。一旦有风暴,航班肯定是会被耽误的……”
“啊!”佑蕾忽然大叫了一声,把车内其他两个男人都吓了一跳。
子期拍了拍胸口:“还好我是被咬到脚,不是被咬到胸口,否则我该犯心脏病了啊,林大小姐!”
“我想起来了!”佑蕾却十分激动,她抓住了椅座,用力地摇晃着,说话跟连珠炮一样,“我终于想起来了!当初,初夏出生的那一天,天气很糟很糟!应该是什么台风登陆正面袭击的日子,这个应该能够查得到!”
仲文回头看她,眉头紧锁,听她继续说道:“那天狂风骤雨的,可是初夏的妈妈就要生了,我躲在房间里尖叫着,就听见我爷爷在大喊着让佣人帮忙。因为那天我爸爸不在家,好像是出差……”
仲文背猛地挺直了。
林衍欢在初夏出生的当天并不在她身边!如果是被天气阻隔的话,估计要一两天后才有可能恢复通行,那……那是不是在医院里发生了什么事?
他心头冒出了一个极其大胆的想法:“会不会,在当天,你继母确实生了,可是孩子却出了什么问题,所以找个来代替?那个就是初夏?”
他对初夏妈妈的印象比较模糊,但印象中的她似乎和初夏也没有什么太多相似的地方。会不会初夏根本也不是她的女儿,只是一个利用的工具而已?所以没有利用价值了,就该丢弃?
仲文的呼吸急促了起来。那初夏的生母,又该在哪里?
他快速地抽出一张纸,把刚刚佑蕾提供的消息用时间轴把它画了出来。
佑蕾隐约动容了:“你当真要给初夏找当年的真相?你不觉得这是白费功夫吗?我之前听初夏给我爸爸打电话,说她可能近期要和迟墨举行婚礼了,你如果把时间花在这个上面,万一……”
她摇了摇头:“这个改变不了初夏要嫁给迟墨的决定啊。”
“我知道。”仲文把那张纸折好,珍而重之地放进了胸口的衣袋中,“你给我提供的信息很有用。这点初夏自己都未必知道。”他淡淡一笑,“我并不是希望这个能改变初夏的任何决定,我只希望她能解开她自己的心结。要是她能释怀了,这一切就值得了。”
佑蕾心头一震,她吃惊地看着仲文,最终深深地叹了口气,无力地倚靠在了后车座的椅背上,一脸疲惫。
子期紧张地追问着:“佑蕾,你是不是不舒服?天这么热,是不是中暑了?”
佑蕾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很好,眼神却十分疲惫。子期还要再追问,仲文把他的脸转了过去,朝他摇了摇头。
后车座的佑蕾已经倦极,闭上了眼眸假寐着,子期瞪着仲文:“你干什么呀?我关心一下她不行吗?”
仲文给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才压低了声音道:“你不觉得她自从来到这幼稚园里后很是烦心吗?她心里有着事,所以你也别烦她了。”
子期虽然阖上了嘴,可时不时回头去看着合着眸子眉头紧锁的佑蕾,关切之情滥于言表。
仲文在心头暗暗叹了口气。子期对佑蕾的心意显而易见,可子期经历过的那么单纯,佑蕾虽然是富家小姐,可她一人独自在国外那么多年,看她今天的表现,似乎还有些不为人知的故事,子期一头热地陷了进去,别受到太大的伤害才好啊!
迟墨对初夏当天生日的事毫无察觉,他只兴奋着可以和初夏一块去做检查。医生当然是他另外找的,不可能假手于安仲文,只是医生拆开绷带检查的时候,初夏就站在一边默默地看着,也没有闪躲的意思。
迟墨只能道:“呃,初夏,你要不要到外面去等着?我的伤口不太好看……”
初夏却淡然地摇头:“没事。我自己也受过伤,多可怕的伤口还没见过吗?我在这里,陪着你。”
初夏是够贴心了,迟墨却有苦说不出。他手臂上的伤只是擦伤,等会绷带一拆,立马就能看见已经愈合的伤口。这要让初夏看见,那英雄救美的桥段就立马变成了狗熊造假了。
还好,医生却是之前迟墨买通好的。他把绷带一拆,还隔着胶布就沉吟了一声:“你是不是不自觉地老是动这只手?皮内缝线都崩了,当初给你缝合的医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