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初夏反而笑出了声,“我觉得挺好的。从我踏出林家的第一步起,我就再也没有尝过被爱被宠的滋味,迟墨是第一个这样对我的人。我很幸运也很幸福,安先生,你恐怕是多虑了。”
仲文呼吸一窒,她已经云淡风轻地继续补充:“外面下雨了,安先生请回吧。不远送了。”
电话已经被她挂断,剩下的只有嘟嘟的忙音声。
仲文垂下了手,手机在雨中被淋得湿透,就跟他的心一样。
今天下午她去那里,缅怀的是过去么?因为她即将成婚所以要埋葬过去?
他冷笑了几声,把手机往后一丢,整个人利索地攀上了雕花大门,纵身一跃,已经翻过了门。
他冒雨狂奔到林家的主屋门前,初夏自然不会替他开门,但他有的是办法!
他沿着铁丝露台的栏杆往上,一步一步,往上攀到了二楼,攀到了初夏的窗前。
初夏正坐在床沿,手里抱着如初,轻声地哄着,一张一合的殷红唇瓣,像是在吟唱着歌谣。
如初安静地阖上了眸子,小嘴儿微微张着,就跟个小天使一样纯真。初夏在他额头上轻轻印上一吻,那么温柔那么悲伤的眼神,一下就把仲文的心理防线击溃了。
他痴迷地靠近落地窗,以期待把她看得再仔细一些。
孩子被她放到了小床上,那张小脸,哪怕不做DNA检验,也能完全肯定,那是他的孩子。
他的双手撑在了玻璃窗上,任由雨水拍打着他的脸庞,痛悔失望折磨着他的每一个神经细胞。
他不敢惊醒屋内的人,只能痴痴地望着,直到她无意地转过身,看见他的时候脸上露出的骇然表情。
他用唇形轻唤她的名字,她缓缓起身,走到他的面前来。
两人之间只隔着一扇玻璃落地窗,她却完全没有打开窗户的意思,只是朝他摆了摆手。
他看清了她一张一合的红唇中吐出的言语:“你走吧。不要再来了。”
他摇了摇头,她狠心地转过身,猛地把窗帘全部拉上,把他完全隔在了窗外。
仲文抬起手,靠他的能力,要把这玻璃窗给砸开也不是难事。可是他不能这么做,这样会吓倒沉睡中的孩子,让初夏惊慌失措。
她不见他?没关系。她不让他阻止她结婚,也可以。
他就一直守在她这里,她是他的,谁都不能夺走!
主意打定,他一转身,沿着露台一路攀爬向下。上楼容易,下楼难,加上雨天湿滑,他好几次都脚底一溜,差点没滑摔下去。
外面的雨越来越大了,他冒着雨回到车里的时候,整个人就跟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堵的车流早已散去,仲文慢慢驱车,来到林家大门的旁侧,把车子停了下来。外面月色全无,二楼那被窗帘遮住的窗口还透出隐约的灯光,轻轻的,似曾相识的钢琴声响起,在雨声当中也没有被完全遮盖。
仲文降下了车窗,阖眸静心倾听着,渐渐的,他长而卷的睫毛上沾上了晶莹的液滴,半晌之后,沿着脸庞轻轻地垂落了下来……
仲文在门口足足守了两天一夜。
他没有回家里一趟,更没有回去公司,就连开会,都是用电话连线的。外卖小弟把餐点送过来的时候,敲开车门一脸抽搐。
估计这是他职业生涯中第一次把外卖送到人家的车里来吧?
二楼的初夏拉开了窗帘的一角,她怀里抱着吃饱正砸吧着小嘴的如初,眼睛忍不住看向了窗外那个固定的方向。
仲文的车子还在。这两天一直没挪过地方,像一根钉子一样,就扎根在了林家的门口,风雨无阻。
她心里暗暗一揪。他那天淋得一身湿,衣服也没换过,就一直守在车里,这么两天了,会不会感冒着凉了?
想到这里,她的心猛然一惊。林初夏,你又在干什么?担心他?怎么受过多少次罪还没学乖?
她一转身,狠心把窗帘再度拉上,管家已经敲响了房门。
“二小姐。”他把礼服送了进来,甚至还有一套为如初度身定做的小燕尾服,“外面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了。请小姐换上衣服,吉时一到,迟先生的花车就会过来接的。”
佑蕾挽起了裙摆,已经走进了房间,对管家道:“你出去吧,我帮着初夏就行。”
“大小姐……”管家支吾了一声,佑蕾一挑眉。
“难道你还想在这里看着不成?”
管家弯腰告了声罪,才退出门去。
他门一关,佑蕾立马把床上的名贵礼服踢到床下去,窗帘一拉:“初夏,我帮你,马上逃出去!”
初夏哭笑不得的:“姐,你在搞什么啊。我逃干什么?”
“逃婚啊。”佑蕾叉腰瞪着她,“安仲文就在外面等你。我知道你还是爱着他的。跟他走吧!”
初夏把如初放回床上,慢条斯理地替孩子换起衣服来。小小的萌娃嘴里含着小手指吸个不停,穿上像模像样的黑色小西服,更显得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