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先生,安先生?”对方的呼唤声唤回了他的意识,他歉意地笑笑:“抱歉,我想起了过去,有些忘乎所以了。”
“不要紧。”经理笑了,“您先过目,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还可以跟我们的策划师沟通提出修改。我记得您是有我们策划师的电话的对不对?”
仲文点头:“没有关系,我会再联络她的。尾款我会打到贵公司的账号上,谢谢了。”
于子期等在了门外,等来的却是一脚。
“打电话。”仲文淡淡地道。
“又打?”于子期翻了个白眼,“安仲文,对于女人来说,按在床上做一通,她什么气都会消了,什么误会都会烟消云散,不是说了嘛,床头打架床尾合。我简直受不了了,你还要匿名求助,让人帮你哄老婆?”
仲文冷冷一眼扫过去,于子期立马瘪了:“我多嘴我不对,我马上打电话。要说啥?”
“问她。”仲文好整以暇地在椅上坐下,只有他自己才能知道,此时的云淡风轻之下隐藏的是多少的紧张,“委托人发现还有别的人在追他女朋友,很有可能两人已经发生了关系,他不确定跟她还能不能回到以前,他担心他的求婚会失败。”
于子期忍了半天才忍住自己滔天的疑问。安仲文的事,多嘴一句也不可以,可怜悲催的他,为什么要成为两夫妻沟通的工具还要被威胁啊!
电话被接通了,那边的声音清清淡淡的,跟往日子期认识的初夏完全不同。那时候的初夏起码会嚷嚷,现在电话那边的人,就好像是一个陌生人一样。
“既然都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为什么还要想结婚呢?”初夏问道。
子期看了仲文一眼,对方居然瞪他,他只能把脑袋一缩,硬着头皮道:“这就是爱……”他只差唱首歌了好么!
“两人的关系在于沟通,如果您的女友已经忘却了过去,接受了别人,那我想,这趟旅行,她也不会去的。”初夏低声道,“有些时候,很多事情会蒙蔽了人的眼睛。真正爱一个人的时候,就会为那个人死守住最后的底线的。”
“你意思是,如果我女朋友还记得我们之间的过往,就说明一切是我误会她了?她其实根本没有接受过别人,她一直是爱我的?”子期费劲地把仲文写出的一行字别别扭扭地表达了出来。
“那是一个死结。”他磕磕巴巴地继续道,“我很怕跟她提起。她会觉得我是不相信她,我是大男人主义,但其实我只是纠结,不知道还该不该相信她是以前的那个她……我们都在逃避……我有很多次的机会跟她挑明白,可是我每次都把事情给弄拧了。她一直在跟我说分手,我不肯答应,哪怕有一丝的希望知道她是爱我的,我都不想放弃……”
初夏开口了:“哪怕你女友……抱歉,哪怕她真的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只要她爱你,你都能接受吗?”
子期吐了吐舌头。他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糟糕,他现在知道什么是好奇害死猫了,怪不得现在天天看到安仲文,对方都一副全世界欠了他一千五百万的样子。救命啊,他会不会被灭口……
他求助地看向仲文,对方点头了。
子期一愣,低声问道:“真的能接受?”
仲文踢了他一脚,子期低呼了一声,那边的初夏已经在问道:“先生,您说什么,我刚刚没听清楚?”
“我的意思是,只要她还是爱我的,过去的一切我都能放下,都能接受……”子期痛得直揉脚踝。
见鬼了,安仲文是不是除了练过咏春和泰拳,顺便还练过无影脚?
初夏感慨了一声:“你真的很爱她。祝你们幸福。我想,她一定会接受您的邀约的。”
挂断了电话,初夏惆怅满怀。除了男主角是深爱着女主角的之外,这个故事跟她和仲文的有太多雷同的地方了。
她不由想起,每天晚上,两人回到卧室中的情景。
他说要折磨她,可是他从来不说话。
他在床上办公,她在桌前敲着企划案。
只要他灯一关,她就明了他的暗示。
她没有反抗,每次都是乖乖洗漱上床。
一波又一波地结束后,他睡觉,她失眠。
日复一日,她疼到麻木,渐渐分不清了,在她身上的那个人还是不是他。偶尔的,在月光之中,她凝视着他沉睡的侧颜,想起青石巷道里走过的两人,眼眶里却再也落不下泪来。
如果,她当了那位先生,把邀约信送给……
她猛地站了起来,连怜被她吓了一跳。
“初夏,初夏!”她看着接了个电话就失魂落魄的初夏冲出了门去,伸手要去抓她,却已经来不及了。
初夏冲到了最近的一家车站,心里隐约燃起的一丝勇气不肯让它自行熄灭,她几乎要凑到人家前台玻璃上去了:“有到Z市的车票吗?我要两张!”
如果能够证明一切如初,是不是就可以从这种无休止的折磨里拨除了出来?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她心头回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