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哭过是不是?”悠瞳的指尖轻触初夏的眼角,“吵架了是不是?”
“没有吵架。”初夏甚至撑起了一个笑容,“他只是告诉我,他一辈子都不会喜欢我而已。”说出事实的时候,心口还是抽痛的。“所以,您对我的期待是注定要落空的……”
“那你知不知道,他今晚吃饭的时候,看了你一整晚?”悠瞳反问道,“他情商太低了,哎……”她深深地叹息着,“他几乎不曾交过女朋友,就跟他大伯一样,读书学医,就是他生活的全部,多少女孩子倒追他,都上门哭着来了,他都没看过人家一眼……”
看着初夏沉默,悠瞳趁热打铁:“我早晚让他打脸,好不好?明天,你不是休息吗?”初夏吃惊地看着她,她嘿嘿笑了两下,“我可是把你调息表都背熟了的,去医院给他探班吧?他中午经常都忙得吃不上饭,给他送碗汤过去……”
“我来煲汤!”初夏脱口而出,对上的是悠瞳笑得狡黠的眼神。她心头暗叹了一声,说了要放开自己的心的,结果还是担心他他喝了悠瞳的魔鬼汤水着了道,这不是自己找罪受是什么?
悠瞳拍了拍她的肩头,门外已经传来了敲门声:“怎么样了?是不是很严重?要不要去医院?”
悠瞳给她使了个放心的眼色,径直开了门:“估计今天是被小朋友气到了,胃疼着呢,先去躺躺吧。”
初夏被她送回了房间躺下:“放心,你没吃饭,等会他一定会担心得问你饿不饿,急着给你做宵夜吃呢。”
初夏苦笑着,觉得她一定是想多了。果然,她躺在床上,只听见门外仲文走来走去的脚步声,他正给雨儿讲着每天晚上必讲的故事,教雨儿简单的字母发音,甚至,给雨儿洗澡,哄雨儿睡觉。
他做了她平常为雨儿做的一切之后,就坐在客厅沙发上对着笔记本电脑办公。一整晚,他埋首在方案的最后审核上,累极之后,靠在沙发上昏昏沉沉的就睡了一夜。
他没有回房,更不会记得她并没有吃一口晚饭,当然没有所谓的宵夜跟关心。所以他也就不知道,这一夜,她睁眼到了天明。
最后再试一次吧?
她对自己说,去一趟医院,把事情了结了,也告诉悠瞳,她真的做出了自己的努力,只是,如果他的心是一块石头,她割开自己的血脉,滴落的这些鲜血显然是不够水滴石穿的……
时隔一个月,再度走进仁爱医院的时候,初夏还是觉得自己的双脚在发抖着。在这个地方,她失去了她的孩子,也几乎失去了人生所有的希望。
她四处望着,却还不知道仲文的办公室在哪里,所有人都忙得团团转,她好不容易揪了一个穿着白色大褂的长发年轻女孩,问了一声:“请问你们安院长在哪个办公室?”
对方抬起了小脸,一张极其美丽的脸蛋闪入她的眼中,初夏愣了一秒,旋即低呼了出声。那双眼睛!那双在她噩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美丽凤眸此刻就在她面前,正扑扇着看她,初夏错愕地晃动了一下自己的身子,对方已经伸手扶住了她。
“你没事吧?”比起上官临雪柔美的嗓音,眼前的女孩声音又甜又脆,五官更有一种立体的现代美感,加上年轻的饱满的苹果肌,姿色比起上官临雪来说更美上几分,她的岁数应该跟初夏差不多,可初夏经过这段时间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都觉得自己脸上布满了沧桑。
她站定了脚步,神经质地轻抚自己的脸颊,苦笑了一声。对方已经甜甜一笑,像个无害的邻家姑娘:“你找仲文哥哥吗?我刚好要去找他,你跟我一道上来吧?”
初夏手里提着的汤壶在簌簌发抖着。仲文哥哥这四个字,彻底把她的武装都给击碎了,这曾经她一人专属的称呼,被一个跟她年龄相仿的女孩唤出的时候,她的心竟然还会是痛着的!
对方拉住了她的手,步上了专属的电梯,按下了往上的按键。“你是哪位找仲文哥哥?”女医师脸上带着天真的稚气,微微仰头看她,粉嘟嘟的唇瓣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动心。
初夏艰难地呼吸着:“我……”想开口说,她是他的妻子,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若是妻子,怎么会连丈夫在哪个办公室都不知道?怎么会看见这样一双眼睛就惊慌失措?
“我是他的家里人,我叫林初夏。”她的声音艰涩得不像是自己的。女孩天真烂漫的表情就如同一年前的自己,围在仲文身边“仲文哥哥”长,“仲文哥哥”短的。
当时的仲文情愿睡少一个小时,早上也要起来给这个投奔他而来的妹妹林初夏熬一碗糯糯的瑶柱粥,可现在他连她晚上有没有吃饭他都没放在心里了……
“初夏姐姐。”女孩挽住了她的手,即使穿着医生服,她的模样依旧甜美可人,“我叫江若樱。还好你是遇见我,仲文哥哥在15楼专家会诊,别人可带不了你进去,只有我可以哦。”
电梯叮的一声响,若樱带着她钻了出去,静谧的空间与楼下熙熙攘攘的门诊截然不同。初夏的脚步声响在空寂的空间里,一张张麻木的脸在各种仪器前闪过,白晃晃的墙壁反射出的光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