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后,温然到达约好的一家餐厅时,温浩军已经到了。
温然被侍者引到雅间,越过他宽厚的肩头,温然步伐缓慢的到了温浩军对面,入座,他杯中的茶已喝去一半。
看来是来了有一会儿了。
两人面对面了,温然一时竟不知该用怎样的表情去面对。
这个说他已不在是她父亲的男人!
他为温然斟了杯茶,看着杯中悬浮飘落的几片碎茶片,温然觉得那就好似这些年的自己般,无依无靠,一人漂浮在外。
“然然,这些年一个人在南城,还好吗?”半盏茶过去,温浩军以一句关心的问候打破彼此间的沉默。
温然愣了两秒,笑了笑:“很好。”
比起她来南城前自己所经历、承受的一切,在这儿确实算是过得很好了。
除了累了些、孤单了些,也没什么别的不好。
温然简单的两个字似是堵死了温浩军接下来的寒暄,他面露愧色的看着温然,眼角虽显露出些鱼尾纹,但他看上去一点也没变老,反而比温然当年离开时,看着还年轻硬朗了。
也是,没了她这么个不争气、让他脸面无光的女儿,怕是让人舒心不少。
“然然,爸爸当年也是一时气急了,才会……”
“别说了!”温然打断了他的话。
这样连称呼都没有的打断显得很没礼貌,可‘爸’这个字她堵在喉咙硬是没叫出口。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温然放缓了语气,端起身前的茶轻抿了口,她喉咙干涩的发痛。
对于过去的那些伤痛与屈辱她不可能忘,尽管已经过去快五六年了。
但她会尽力不让自己去回忆、去触碰那些伤口。
有些伤口,无论过了多久,也许看着表面你以为它已经结痂快要愈合了,但一触碰依旧是血肉模糊。
温浩军止声,沉默的看着温然,不提了。
有些事他本也不愿多提及,不是什么光彩事。
两人又坐了会儿,难得他还记得她爱吃的菜,可温然却是一点食欲也没有。
勉强吃了些,一顿饭快结束时,温浩军表明了来意。
他递给她一份文件。
温然打开看了看,是一份经济纠纷案。
资料上的信息说到底就是:温浩军的公司浩瀚电器,给瑞祥地产新开发的楼盘提供的电线出现了质量问题。
这种案子说难也不难,说简单也不尽然,主要还是看瑞祥那边的态度如何。
但以温浩军的能耐还不至于这样的纠纷案都找不到好律师,要来找她这个至今没正经打过一场官司的新人吧。
“然然,这里面涉及许多行业内的报价,找别的律师难保不会泄露商业机密,你毕竟是我的女儿,所以……”
温浩军目光盯着温然,似一眼看出她的疑惑,很坦白的把话说开。
温然沉默着。
没说接还是不接。
良久的沉默后,她开口:“爸,当年那个孩子真的……死了吗?”
一直等着温然开口的温浩军,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她会问及孩子的事。
听后,脸色立马就变了。
“当年韩家不是说了,孩子一生下来就死了!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自己刚刚也说了,过去的事就别提了,如今又何必再提孩子的事!”
温浩军语气不是很好。
温然沉默无言,脸色泛白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其实,温浩绝的反应温然是预料到的,对于极爱面子的温浩军,发生了那样的事,无疑是给他脸上抹黑了。
甚至让他这么多年来在韩家人面前都抬不起头。
可是温然不甘心。
她始终都不愿相信那个孩子已经……
“我去下洗手间。”她站起来,往雅间外去。
倚在卫生间内的门板上,温然闭着眼,睫毛微颤湿润。
她的头有些发晕,天旋地陷间,好似听到有人在她耳边不断叫她,叫她用力……
“少夫人,用点力,用力……再用力!!”
“啊……”她紧咬着唇,一双粘了鲜红血液的手指紧揪着身下的白床单,身下传来的疼痛刺激着她的整个神经。
“使劲啊,使劲……吸气,用力吸气……”
温然的嘴唇几近咬出血来,额边的发丝早已被湿re的汗水浸湿透了贴在鬓边,如果不是意识强撑着,她怕是早就疼的昏死过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她咬紧牙关拼尽全身的力气。
“唔……我,我不行了。”她痛苦的shenyin着,声音虚弱的好似蚊蝇。
“坚持住,孩子马上就要出来了,医生也在来的路上了。”
身边人的话传入耳中已经开始变得模糊,好似有着嗡嗡的回声,让人听不清切。
“少夫人,你可不能晕过去啊!”
温然的视线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