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夜来这里,不会是想掐死她吧?
宋安然的心紧张到了极点,也不敢动,等了很久,裴瑾年都没有动作,就像是一座雕像一样站在那里,好像一直都会站在那里,不离开的姿态。
宋安然疑惑了,他到底想干什么?
裴瑾年长久没有动作,一股困倦的感觉袭来,宋安然也不想动了,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她现在困了,想睡觉。
其实在睡梦中被掐死的感觉应该不是很差,至少睡着睡着就不会醒来了,也不会感觉到痛苦。
她闭上眼睛,睡觉。
迷迷糊糊中,宋安然感觉裴瑾年靠近了,但是她一点都没感觉到害怕,甚至还觉得比刚才更安心。
一个冰凉的吻,落在宋安然的额头,裴瑾年为她理了理被她弄乱的碎发,转身离开,拄着的拐杖敲在地板上,发出咚咚咚的声响。
一下一下,像是人的心跳声。
一下一下,谁的心跳又敲击着睡的心跳。
裴瑾年走了,为宋安然关上门,动作很小心,都没有发出声音。
就好像,他根本就没有来过一样,所谓的裴瑾年站在床边,只是宋安然的一段臆想,可是他来了,她知道,她甚至都能闻到空气里残留的他的气息。
那一晚,裴瑾年睡在自己的卧室,宋安然睡在客卧。
一墙之隔,一心之距。
很奇怪的是,裴瑾年走后,宋安然刚刚起来的困意又消失了,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根本就睡不着。
她一会想起裴瑾年对她暴戾侵犯的时候,一会又想起裴瑾年对她温柔的时候,一会又那些恶狠狠的难以入耳的话,一会又想起佣人的窃窃私语……
那天之后,宋安然被冷落了,好像别墅里没有这个人一样,接连好几天,裴瑾年完全不理会她,不看她,也不跟她说话,就算有时候他们的视线偶然对上,他也会马上移开,好像对她很厌恶,一点都不想看到的样子。
他的腿还没有好,却不再在别墅里办公,每天都去公司。
早上走的很早,晚上回来的又很晚,身上都带着很重的酒气。
听佣人说,他的腿现在还没有好,就不肯做轮椅,也不肯在用拐杖了,也不听医生的话,逞强非要自己走路,宋安然知道之后,撇撇嘴,混蛋,这样也不知道给谁看。
有一天,她在门缝里,看到她摇摇晃晃地上楼,腿明显是一瘸一拐的,身上带着酒气,在经走廊里站不稳,踉跄一下,差点摔倒,宋安然想也没想就跑出去扶住了他。
裴瑾年醉眼迷离,迷茫的眸子看了她一会,眸光聚焦,突然脸色大变,一把推开了她的手,他身子踉跄,竟然一下子就坐到了地上。
“你没事吧?”
宋安然要去扶他。
“别碰我。”沙哑低沉的嗓音,从裴瑾年的口中逸出,宋安然去扶他的动作僵在远处,最后只好悻悻地缩回来,他不让她扶,她干嘛用热脸去贴她的冷屁股。
她转身进了客卧,才不管他。
她真是多管闲事。
看裴瑾年的反应,应该是快玩腻她了,那是不是意味着,很快他就会放了她,给她自由?想到这里,她的心却没有多么高兴的感觉,反而心口闷闷的,有些失落。
当然,她不会把这些表现出来,而是每天吃饭睡觉都按着平时的样子,看上去过分非常好。
长久的寂静,门外都没有裴瑾年进自己卧室的声音。
宋安然不禁好奇,她悄悄拉开一小点门缝,裴瑾年竟然还坐在原来的地方,还保持这原来的动作,他不会是动不了吧?
宋安然想着,她是不是应该叫佣人来扶他起来。
裴瑾年坐在地上,一身的酒气,一脸的颓废,眼里充满了血丝明显是这几天都没有睡好,宋安然不再房间里,他睡的不安慰,一点小小的声音,就能把他吵醒,之后就再也睡不着,只能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直到天亮。
天亮,他很早就离开别墅,很晚才回来。
刻意错开与她的时间,刻意忽略她的存在。
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
“我在戒毒。”
是,他要把宋安然这个毒戒掉,他就不会这么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