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戚锦川回到办公室已经是三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推开办公室的门,就看到戚御菡躺在沙发上,睡的正香甜。身上罩着的毯子,滑落至地上。
小心靠近,弯腰重新为他盖上毯子。蹲在沙发前,细细打量着睡梦中的儿子。
他们两个长得很像,但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童菡的影子。每次看着他的眼睛,他总是会走神,想到了那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女人。
“童菡,你可真是狠心!”
手中的瓷勺“啪!”的一声摔在地上,童菡胆战心惊的捂着心口的位置,眉头仅仅皱在一起。
火上炖的汤冒着白气,几乎就要溢出来。她也只是一瞬间的晃神,也顾不得刚才异样的感觉,急忙将火关掉。
伸着脑袋瞟了一眼安静的楼上,只盼望着自己之前的动静不要惊动正在补眠的某人。
“还好阳哥哥没有醒,否则我还真的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了。”
只是想到心跳失控的感觉,总是觉得哪里怪怪的,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指引着,想要告诉她什么一样。
“在发什么呆?”
林阳站在厨房门口,睡眼惺忪。目光幽幽落在地上,随即一转望向童菡的脸。
“怎么这么不小心,手没有伤到吧?”
原本还在雀跃没有吵到某人,童菡无精打采的耷拉着脑袋,暗自头痛。貌似她现在做什么事情都好糟糕,一直都在麻烦别人为她提心吊胆。
“没有!”
听着她闷闷的语气,林阳眉心轻轻一扬,面色露出一抹诧异,却很快消失不见。无奈叹气,上前将她落下的袖口挽好,接过她手中的勺子,径自走到火炉前,熟练的打开锅,接替了她的工作。
“我已经休息好了,你去外面等着,一会儿就好。”
目光复杂的望着林阳的后背,童菡眉心仅仅皱在一起,形成一个川字。弯腰将不小心的打碎的勺子捡起来,放到垃圾桶,转身离开了厨房。
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将围腰摘下来随手扔到沙发上。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风景,陷入沉思。
另一边,戚锦川和戚御菡已经来到了疗养院,和医生简单沟通了一下,缓步来到司蔓琪所在的病房。
被仅仅封存的窗户,阳光透过缝隙照耀进来,形成一根根光柱,直直搭在病床上那个身影上。
司蔓琪身上罩着宽大的病号服,脸颊凹陷下去,比上次见到的时候更加的弱不禁风,仿佛随时就会随风飘走一般。
她此时此刻正蜷缩着坐在床头,手中横抱着一个枕头,看上去神色很是悲伤。脸上的泪痕还未曾完全退却,稀稀拉拉的挂在脸颊,眼角乌青一片。
戚锦川眉头紧蹙,面色罩着一层寒意,目光隐忍的望着里面的情形,胸口微微发闷,几乎透不过气来。
她一直都是那般活泼阳光,即便曾经那样阴狠,却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但是现在的她完全没有一点儿当初的影子,空洞的眼神充满死寂,就像是枯死的老人一般。
“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医生抬首擦了擦额上沁出的冷汗,目光闪躲,飘忽不定的游走在地上。双手紧握在一起,有些拿捏不住主意。
之前按着戚锦川的意思,就不再去刻意注意性情乖张的司蔓琪了。她这个样子具体有多久了,他们也不是清楚。
原本以为过几天就会没事儿,可是看着她的情况一天比一天糟糕,他们才彻底乱了阵脚。
虽然叮嘱过不要治疗,但是也没有说过任由其自生自灭来着。如果她真的是死在了这里,只怕倒霉的还是他们。
“司小姐这样子已经有些日子,本来以为只是病情反复的缘故。可是几天观察下来,反而有愈演愈烈。
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才会和您联系的。”
不悦的皱眉,戚锦川敛眸,堪堪隐去眼底的怒火。医生话语中推卸责任的意思很是明显,他自然能够听得出来。
只是当初他不过是随口一句,他们竟然也敢阳奉阴违的不去理会,真的是该死!
“我将一个完好无缺的人交给你们,最后就是这样负责任的吗?”
说着,眼眸幽幽落在满头大汗的医生身上,闪过一丝厌恶。
“又或者你们疗养院根本名不副实,早就应该关门了吧!”
戚锦川的话音刚刚落下,院长就匆忙跑了过来。听到司蔓琪情况不容乐观的消息,他急忙赶了过来,生怕会出什么乱子。
“戚先生,首先我向您表达深刻的歉意。您能够选择我们,是对我们的信任。但是我们却辜负您的这番信任,所以我们一定会承担所有责任,还请您见谅!”
言罢,弯腰深深的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一心盼望着面前的人能够不计较,高抬贵手放过他们。
“院长这话说的可真的是有些严重,我怎么能够承受得起。当初我把人交给你们的时候,虽不敢保证活蹦乱跳,但最起码也是一个身体健康的人,哪里是现在这副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