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开庭,童菡已经将资料准备充分,自信满满的站在法庭上,与安娜对峙。因为之前双耳失聪的缘故,对于唇语也早就了然于心,这也是她能够在法庭上反败为胜的决战性因素。
安娜听着童菡的陈述,心中越来越沉。这些资料她究竟是如何得手的?难道自己注定要败在她的手中吗?
将自己精心准备的话语悉数说完,童菡敛眸将手中的文件合上。对着法官微微颔首,脸上噙着抹浅笑。
“尊敬的法官大人,我的陈述已经完毕,谢谢!”
坐在安娜身边的委托人脸色沉重,转过头,低声训斥着。手掌因为紧张的缘故已经被汗湿,却又不能够表现太过明显。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公司内部的财务报表怎么会到她的手中,难道是公司出了内鬼?”
“看来你这位老板给自己的员工添了不小的麻烦呢!”
睨着被告席上那副愁云惨淡的样子,刘子安幸灾乐祸的扬了扬眉毛,戏谑的开口。用自己的名誉换一场好戏,这样算来,他也不算吃亏的吧?
余光睨了眼身边沉静的男人,周身的鸡皮疙瘩掉落一地。和这个老狐狸耍心机的话,自己怎么死的估计都搞不清楚吧!
大方回应刘子安的打趣,聿鳯敛眸轻笑。修长好看的手交叠在一起,规整的放在膝盖上,如同身上的衣服,那般熨帖,没哟丝毫褶皱。
有些人天生就精致的活着,而眼前的人更是其中精品。对于生活的最求,可谓是到了变态的地步。
“感谢你的夸奖!不过,我答应的事情已经做到了,接下来还希望你不要忘记自己的承诺才好!”
李子安脸上神经一怔,双手用力握拳,深吸一口气,才将心头熊熊燃烧着的怒火悉数压制下去。
天下为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他犯不着还不如小人光明磊落的聿鳯计较。
相较于两人的活跃,林阳一直安静的坐在一旁,敛眸沉思。那天刘子安的话就像是一粒种子,在他的信件生根发芽,然后无可自拔的疯狂滋长。
而大洋彼岸的另一端,戚氏大楼的总裁办公室中,修长的身影,钢笔与纸张摩擦所产生的沙沙声,一切都那般的静谧。
顾安安站在一旁,垂首等待着文件。看着戚锦川额头沁出的汗水,依旧微微发白的嘴唇,眉心紧紧皱在一起。
“戚总,难道您的胃病又犯了?”
神色不惊的将名字一笔签写成功,缓慢放置在一旁。戚锦川抬手摸了下额头,吐出一口浊气。
“出去吧!”
罩着丝丝寒意的声音脱口而出,顾安安嘴角翕动一下,终究忍住了,没有开口说话。
目光幽深的望着缓缓闭合的大门,戚锦川神色麻木的打开抽屉,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瓶子。随手倒了要在掌心,硬生生吞了下去。
三年的时间,足以让他习惯了药片的苦涩,已经午夜梦回时,那个虚无缥缈的哭声与质问。
覆手在额前,转过身子,面对着窗外的高楼大厦,仿佛世间万物悉数被踩在脚下,那般不真切。
“三年了,你还好吗?”
薄唇一噏一合,清欢的吐出这句话,仿若年近迟暮的老人那般,没有一丝活力。指尖磨砺着那个不曾及时送出去的戒指,连带着的是三年来积攒的愧疚。
“小少爷,您慢点儿,千万不要摔着!”
就在戚锦川陷入沉思的时候,一个娇小可爱的身影闯了进来。毫不犹豫的重冲进来他的怀中,因为惯性的缘故从未向后退了一下。
手下意识将那个小人儿护在怀中,生怕他磕着碰着。戚锦川有些无奈的叹气,揉着他柔软的发丝,抬眸对上Lisa担忧的神色,微微颔首。
“说过很多遍了,不要这般毛躁,你怎么就是记不住!”
语气严肃的开口,手中的动作确实那般轻柔,完全与他清冷的面容不相符合。
Lisa看着小少爷,心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平时川少忙碌的时候,一个星期都见不到一面,小少爷自小就董事乖巧,从不曾苦恼,却唯独在面对川少的时候,表现的像一个孩子。
“川少,刚刚疗养院那边打电话来说,司小姐又在闹腾了,看您能不能过去看一下!”
戚锦川眉头紧锁,手中一下一下拂过他的头顶,面上闪过一丝沉思。若不是因着她闹腾的次数太多,也不至于全权交给Lisa处理。
可是今天却是她第一次开口,莫不是真的出了什么大事?
“我知道了。”
波澜不惊的语气让人听着拿不定主意,Lisa轻缓的叹口气,终究没有再开口。事已至此,他们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怀中的小人摆脱掉头顶那只蹂躏着的手,小小的人摆出一副大人的严肃脸,吐字不清的开口。
“爸爸,我们去看看司阿姨好不好?她一个人在哪里,一定很孤单的。”
手上的动作一顿,戚锦川眸色复杂的与他对望。浓密的睫毛颤抖一下,在眼角处投下